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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孝朗拍着夫人道:“太子出了事。我身爲長安留守怎能不受牽連?如此已經是最寬厚的處置了。倘若邊關報捷,我也有一個立大功的機會,這也是你父的巧妙安排……已經臘月了,菁蕪山莊那邊的歲入不日就要送到,這次不要怕多花錢,你置辦一份厚禮送到孃家,明年新歲給相交同僚府上的賀禮也辦得格外豐厚些……我不在府中,一切就要靠你多操持了。”
夫妻敘話半夜,梅孝朗只道夫人憂心離別之苦,這夜於房中特地多行那夫妻禮數,曲意奉承,直到天色微明方纔睡去。第二日臨別時梅孝朗又執手寬慰夫人道:“裴行儉將軍用兵如神,突厥早如驚弓之鳥,爲夫此去因人成事而已,不日即將凱旋,屆時蔭妻封子必有後福,夫人就請安心吧。”
這句話倒是勸的裴玉娥安心了,但很快她又起了別的心思。按照丈夫的說法,這一去肯定是要打勝仗回來,而且是自家父親裴宰相安排好的,當然不會有差錯。立了軍功朝廷自然要再度加封,說不定連梅府的公子也會賞下爵位。那麼賞誰呢?首先要賞的肯定是躲在蕪州享清福的梅振衣,想一想就覺得有點不平衡,自己和親兒子留在長安擔驚受怕還要操心那麼多事,那小崽子倒過的舒服!
沒幾天江南的歲入送到了,白花花的銀子與滿箱的銅錢,還有孝敬夫人、公子、小姐們的各種江南小玩藝與土特產。以梅孝朗的俸祿,一家人享受小康生活沒有問題,但要想過大款的日子,除了朝廷的加賞,還得靠蕪州的產業收入。蕪州每年歲入除了菁蕪山莊自用之外,都會折錢送到長安供梅府花銷。今年送到的歲入比往年少了十幾萬錢,不是那邊的收成不好,相反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很多,但是因爲孫思邈到來救醒了梅振衣,菁蕪山莊開銷大了許多,賬簿上都記得清清楚楚。
今年的皇家封賞是沒有了,按丈夫的交代府中的開銷又要比往年大很多,可江南歲入少了一大筆,讓裴玉娥很是不痛快。梅振衣醒來前後,短短几個月就比往年多花了數十萬錢?裴玉娥不禁有點起疑心了,難道是菁蕪山莊那邊藉着小公子的名義營私舞弊?菁蕪山莊自管家張果以下,都是柳氏陪嫁的老家人與當地人,裴玉娥根本插不進去手,往年都是梅孝朗親自過問那邊的事務。
這次梅孝朗不在。裴玉娥當家作主,也開始動起了心思。她也在考慮自保之計啊,假如老爺權勢不復,一家人恐怕就要靠蕪州的產業過日子了。自己不抓在手裏遲早要喫虧。上次她建議給梅振衣請個老師,梅孝朗沒同意,現在她還是打算派個人過去,名義上給梅振衣做授業老師,順便查一查菁蕪山莊的帳,把財權順手拿過來。反正爲人之婦,也沒有什麼安邦定國之計可考慮,琢磨的就是家中這點事。
遠在蕪州的梅振衣可不清楚長安的後媽在想這些,他就像一隻煽動翅膀的蝴蝶,在蕪州殺了明崇儼拋屍洛陽城外,不經意間掀起了一場震動天下的大風波。現在的他遠離風暴漩渦的中心,正在山清水秀間享受自己悠閒富貴的小侯爺生活,菁蕪山莊以及梅家在蕪州一帶所有的事務,都是由他說了算。
他住進了齊雲觀,觀中的整個東院現在成了小梅府。西院成了孫思邈開的行醫之所接待前來看病的鄉民,而正殿及後院還是道觀的道場所在,孫思邈領着兩個小童子住在後院,梅振衣也派了幾個僕人過去伺候。
梅振衣的日子過的很奢侈,但他自己並沒有太意識到。齊雲觀遠離蕪城在半山絕壁之旁,他平時所用的物件與新鮮果蔬都是從蕪州專門裝船運到山下,再由僕人挑上山的。青漪湖中還有一艘專門的漁船,每日打來新鮮的水產供觀中的梅府家人享用。這些都是張果在操持。梅振衣沒有管,反正自從一醒來變成小侯爺生活就是這樣,還沒有想到去多過問。
梅少爺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該請個老師讀書識字了,雖然孫思邈就是最好的老師,但總不能請他老人家來教自己一筆一畫寫字斷句逗吧?梅振衣穿越而來當然是識字的。但也不能表現太離奇了,還是裝模作樣學一學吧,而且唐代很多繁體字在他看來很生僻,以前往往會念不會寫,既然來到唐朝,基本功就應該紮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