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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很高興,畢竟這樣的事從前是一點沒有。後來的兩三年裏他們一家三口也一起過過幾個節,陸安巒從小不是愛在心裏演練悲劇的人,直到八歲陸成江和陳步青突然離婚,他也沒反應過來,其實世界上鮮有突如其來的事,前兩年的即時溫情,是給他的臨行補償,是兩個成年人最後給予他的一點哄騙。
時至今日,時間把曾經的一點甜洗練得越來越純,他只記得那是個頂不錯的下午,他用罐頭瓶裝了一罐蝌蚪回家,第二天曬成一瓶底泥,但記憶裏那些蝌蚪已經成了比孔雀魚還要漂亮的東西,也讓他對背後的欺騙毫無所覺。
他心滿意足地把沈念拐在胳肢窩下,沿着山路大搖闊步往山頂走。
太陽正在西沉,黃昏最不饒人,給人以極度燦爛的盛景又提醒人無盡黑暗緊隨其後。
踩上最後一節臺階時沈念身上的玉佛從口袋裏滑了出去,他嚇得驚叫出聲,急忙回身去撿。
“別不捨得戴了,不戴脖子上佛祖怎麼保佑你。”陸安巒站在高處朝他伸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痞氣地勾了勾,“拿來,我給你戴上。”
“我不信這些,我奶從前也不信,按理說他們都是黨員,不應該搞這些,不知道老太太是從什麼時候信上的。”陸安巒把掛繩的結給沈念拉緊,讓佛像懸停在沈念心口。
“不過老太太給你你就戴着,這是我們那的特產,一年到頭有的是人去玉佛苑求,沒準真挺靈的,保咱小念以後順風順水。”
沈念把這段話記得清清楚楚,清楚到離開陸安巒、離開南北兩處家鄉的每一個夜裏都會想起。渾身的冷汗和皮膚內外密密匝匝的疼告訴他:他不能得到佛祖保佑,不是陸安巒拉他登高處,是他拖陸安巒入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