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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新亭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是大哥,大哥的手上有股魚腥味。大哥一回家,到處都是這樣鮮活的氣息,這讓鄭新亭覺得安全。他是在大哥的庇佑下長大的,大哥像父親,他有一半是大哥養大的。
“怎麼分開?”鄭新亭嗓子啞了,說話只出氣,沒什麼聲音,但鄭新餘還是聽出來了,他跟鄭新亭說,“送知了去魚塘,跟他媽住。有一陣不見面,他就忘了這回事了。”
“他是小孩子心性,一時喜歡你,硬要纏着你。那種喜歡,他是誤解了,其實不一樣的。”鄭新餘說這話的時候鄭新亭低低地吼了聲,像是發怒的幼豹,他雙眼瞪得極大,呈現痛苦的虛空。鄭新亭看着大哥,想反駁,想具體而微地闡釋鄭知著對他的感情,但沒能說出任何一句話。鄭知著愛他,是與衆不同的愛,是唯獨對他的,此生僅有一次的愛,是珍貴的,是毋庸置疑的。
大哥怎麼會不知道,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鄭知著是個怎樣真誠而執着的小孩,具有如何瘋狂的情緒,迫切,渴望,以及他的用心,難道還不夠明顯嗎?但鄭新餘不能夠承認,他要狠下心來將鄭知著跟鄭新亭的感情完全截斷。愛是愛不夠的,一生一世都愛不夠,他要阻止,否則,他們會不斷墮落,這輩子就完了。
鄭新餘深深吸了口煙,跟小弟說:“等以後他想開了,也就好了。”
意思很明確,他跟鄭知著必須分開。鄭新亭心口像被刀割,鮮血淋漓地流,他覺得身體冷極了,想被太陽曬一曬。他僵硬地挪動着步子,走出樹蔭,可惜,這是個雨天。
鄭新亭臉上落了一顆水珠,眼淚似的,他抹掉了,卻有更多的水珠流下來。他確定自己沒哭,是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天好像從昨晚開始就沒亮過,一直那麼昏暗。他想走,鄭知著該醒了,醒來就要找他,找不見他小傻子又要着急。
大哥叫他,他沒回頭,雨太大了,身體越來越溼,像蛟江漲潮,快要把他淹沒。
“你跟知了說,他只聽你的。”鄭新餘的聲音透過雨幕傳過來,鄭新亭輕聲說我知道了,鄭新餘沒聽見,又叫他,鄭新亭突然止步,朝着空中大喊,我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