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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狗說,我們好不容易新開基,怎麼能是半進呢?泥匠只好說,暫時先建半進,天井留着,以後有錢了再建。
開工的日子是一個大晴天。早上,蒜頭扶着燈花一起到了屋場邊。鳴鞭炮,祝讚,發紅包,撿狗與弟弟忙碌着,高興着。燈花自那次到小鎮看望有玉,很少像走出宅子來到新地方。老屋場與新屋場不到兩百米,燈花坐在屋場邊的竹椅上,聽着鞭炮震動,青山彷彿顫動了一下。
梅江從東頭流來,遠遠就能看到波光,彷彿特意趕來看河村的喜事。天幕上,白雲來去,與當年迎親路上看到的一樣。燈花抹着喜慶的淚花,心裏對有財說,如果你能活到今天,該多高興!現在是土磚房,過不了幾代人,就是你夢想的青磚房了!
燈花暗想,如果我再活過三四十年,這村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泥匠開始放萬年石,念起韻味悠長的祝讚:今日放石大吉昌,吉日良時正相當;天字壁中安放穩,萬年石腳萬年長;前有獅子把水口,後有來龍接屋場;新屋造起丁糧旺,代代兒孫在朝堂;從業行行出狀元,福壽雙全永安康……
開工的酒宴,在老屋場擺了兩桌。燈花把隊長遠仁叫了過來。木匠與泥匠,是最受尊重的客人。
梅江邊,坐席喫飯是有講究的,體現一種倫理秩序,區分着長幼主次。泥匠和木匠誰坐首席,成爲撿狗遇到的難題。從小廳進去,廳門爲下,對面爲上,左手爲大,右手爲大。撿狗看到木匠年長,就叫他上席,把泥匠扶到了右邊。
泥匠本是年輕人,心裏也就不在意。但遠仁看到了,故意大聲叫了起來,撿狗你失禮數了,你不知道建房子是泥匠爲大、木匠次之嗎?
撿狗說,木匠年長一點,所以我讓他首席了。遠仁大聲地說,我比他們更年長,怎麼不讓我坐首席呢?得按規矩來,人家纔不會見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