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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淑清坐姿側顏優美,但那張臉在篝火火光恍惚下,真宛若鬼臉一般,略作沉思,理了理思路道:“唐儀是現今上清宗的掌門,門中弟子哪怕是高一輩的弟子見了她都恭恭敬敬,然這牛有道見了唐儀雖然也算恭敬,可其中卻給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只感覺是表面上的恭敬,骨子裏似乎把唐儀視若平等。最奇怪的是,我隱隱發現唐儀面對他時有點色厲內荏,看似強硬且高高在上,實則似乎有些心虛,總會有意或無意避免與牛有道的目光對視。”
“心虛?”商朝宗奇怪一聲。
商淑清:“哥,別忘了我也是女人,對女人細微反應上的一些內心表現能有所理解。”
藍若亭好奇道:“唐儀是上清宗掌門,此人看着年紀輕輕,唐儀面對他怎會心虛?”
商淑清搖頭道:“先生,這一點我也很奇怪,一開始我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幸好我戴着紗笠可認真細細觀察,反覆留心注意後,覺得不會有錯,唐儀面對他應該就是心虛。”
商朝宗和藍若亭相視一眼,不禁齊齊回頭看向不遠處篝火旁盤坐地上一手熱湯一手乾糧又喝又啃與人笑談的牛有道,倒似頗爲灑脫的一個人。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清婉吟詩的聲音又將二人拉回了頭看向商淑清,二人皆有些愕然。
商淑清略蹙眉,帶着思索神色將記憶中的詩篇完整念出:“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勢,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