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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孟德斯鳩先生又做了什麼呢?
他見到暮色低沉,興致大發,隨口就吟誦了一首十三世紀的拉丁文詩歌……其中有着“黑色”這個單詞。
拉丁文的“黑色”音譯過來是尼格羅,很不幸地,正與英文中的“黑色”尼格相似,本來拉丁文就是後者的源頭嘛……但更倒黴的是,英國人在這三十年中早就將這個單詞化作了僅對黑奴的輕蔑稱呼,英國大使的私生子在英國與阿非利加的時候早就聽多了這種辱罵,在法國也是提心吊膽,唯恐被人瞧出自己不堪的出身,結果沒想到在遊人如織的布洛涅樹林大道上,也有人大聲地用這種低賤的稱呼來羞辱他,他的血液頓時衝上了腦袋,立刻拔出刀來給了對方几下子。
在醫院清醒過來的孟德斯鳩先生聽了警察的詢問,不由得大聲喊冤,不僅是他,法國人只在十七世紀中後期有過少量的奴役貿易,而且很快就被路易十四強行勒令停止,所有的奴隸也都被釋放,其中有黑人也有印第安人,如今印第安人都成了爵爺了,還有許多遠東來的年輕人在這裏求學,巴黎人早就司空見慣,根本不會在意和關注,用巴黎人自己的話來說:他們歧視外省人還來不及呢,外國人就算了吧。
所以孟德斯鳩先生根本沒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想到,想到了也不會有那麼小心謹慎……幸而現在的醫院已經能夠手術了,孟德斯鳩先生也足夠走運,沒被傷到脾臟與肝臟,只少了幾英寸的腸子。不過接下來的三個月,他都要在病房和自己的房間裏度過了。
“那麼,依照法蘭西的律法……”勃艮第公爵坐在孟德斯鳩先生的牀邊,慢悠悠地說道。
“外國人襲擊本國公民,罪加一等;平民襲擊法官,罪加一等;手持武器襲擊手無寸鐵的人,罪加一等。”孟德斯鳩先生流利地說道,他十九歲就是律師,二十五歲就是波爾多法院顧問,現在更是波爾多法院院長,祖父更是不斷地督促他反覆誦讀與研究國王定下的法律條文,對於如何定罪,他當然是駕輕就熟。
“死刑。”勃艮第公爵說。
“不,等等,”孟德斯鳩先生說道:“他的父親是使館的大使先生吧,如果他願意在法律層面承認這個私生子……”
“他不願意。”勃艮第公爵說:“他願意用錢,用情報,甚至用一些英國的利益來交換——看來他還是挺喜歡這個私生子的,但說到承認,他認爲這種行爲有損於他的名譽,不,他堅決不承認。”他停了停:“那個罪犯的母親是個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