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里米的空蛋殼 jerey ety egg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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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里米12歲了，還在讀二年級，看起來是沒有能力再讀下去了。他的舉動常常把老師多麗絲·米勒惹惱。他常在座位上極不安分地動來動去，嘴裏還流着口水，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有時，他也能清晰地講話，就像一道智慧之光照亮了他混沌的頭腦似的。然而，多數時候，傑里米總是讓他的老師惱火萬分。

一天，老師打電話給傑里米的父母，要他們來學校面談一下孩子的事。福里斯特夫婦安靜地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多麗絲對他們說：“傑里米真的應該去特殊學校接受教育，在這兒和正常孩子一起學習，對他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因爲他的智力與同齡的孩子相比要滯後五年。”

福里斯特夫人手拿面巾紙，掩面輕聲抽泣着，她的丈夫對老師說：“米勒小姐，我們附近沒有那種學校。如果不再讓他繼續在這兒上學的話，對傑里米來說將是沉重的打擊，我們知道他確實喜歡這裏。”他們走後，多麗絲呆呆地坐了好久，望着窗外的雪，雪的冰冷似乎浸入她的內心。她真的很同情這對夫婦，畢竟他們唯一的孩子得的是絕症。可是，把他放在自己的班級確實有失公平。她還有其他的18個學生要教，而傑里米只會影響他們。況且他永遠也不會真正學好讀書和寫字，爲什麼還要讓他做無用功，把時間白白地浪費在這上面呢？

想到這兒，她被一種內疚感籠罩着。“哦，天啊，”她大喊道：“與這戶可憐人家相比，我那點兒苦根本不算什麼！我卻在這兒怨天尤人！請幫幫我，讓我更有耐心對待傑里米吧。”

從那天以後，她努力不去注意傑里米的咕嚕聲和迷茫的眼神。一天，傑里米拖着那條病腿，一瘸一拐地來到講桌旁，說：“我愛你，米勒小姐！”他的聲音大得穿透了整個班級，其他孩子都竊笑了起來，多麗絲的臉突然紅了，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哦，太好了！傑里米，請回座位上去吧。”

春天來了，孩子們興致勃勃地談論着即將到來的復活節。多麗絲給他們講了有關耶穌的故事，爲了強調春天是孕育萬物的這一思想，她發給每個孩子一個大塑料雞蛋。“現在，”她對孩子們說：“我想讓你們把這蛋帶回家去，裏面放些能表示生命誕生的東西，明天上學再帶來，明白了嗎？”

“明白了，米勒小姐。”孩子們熱情洋溢地回答着——除了傑里米。他在全神貫注地聽着，目不轉睛地看着老師，就連平常的咕嚕聲都沒有了。他理解了她所講的有關耶穌的死亡和復活的故事了嗎？他知道佈置了什麼作業嗎？或許她該給他父母打電話，向他們再說明一下。

傍晚，多麗絲家廚房的水槽堵了，她給房東打電話，等了一個小時，房東纔過來疏通。之後，她又忙着去買些雜貨，熨衣服，準備孩子們第二天的詞彙測驗。她把要給傑里米父母打電話的事忘到了腦後。

第二天早上，19個孩子到了學校，他們笑着把雞蛋放進米勒小姐桌子上的大籃子裏。下了數學課，該打開這些雞蛋看看了。

在第一個雞蛋裏，多麗絲髮現了一朵花。“噢，花兒的確預示着新生命的誕生。”她說，“當植物破土而出的時候，我們便知道春天來了。”前排一個小女孩擺動着雙臂大叫着：“那是我的，米勒小姐。”第二個雞蛋裏，裝着一個逼真的塑料蝴蝶。多麗絲把它拿出來，說：“大家都知道，毛蟲會慢慢長大，變成美麗的蝴蝶。這也算是新生命的誕生。”朱迪驕傲地笑道：“米勒小姐，那個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