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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山君不由自主的隨着他的話回憶往昔,發現她現在還記得初到洛陽時,也是有這麼一場大雪。她冒着大雪進府,府中的人早已經等在大門處迎她,各個激動親切得很,過來拉她的手,摟住她往家裏走,讓她也感動過許多時日,感慨有家還是比沒家的好。
但時日不久,她的習性和脾氣跟他們難以磨合,也使這點感動瞬間消弭。
再後來,這些溫厚敦良的人一個個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什麼髒東西。但因他們確實給了她恩惠,以至於她連在心裏罵他們幾句都覺得自己不配,都算是忘恩負義。
那種滋味,比惡人打她一頓還難受。
蘭三少爺還在笑着安撫:“我去接你之前,母親日日都在哭,想你得很。我估摸着等你回家,她定然還要歡喜得哭上半月。”
許是剛剛重活,格外喜歡回憶。蘭山君聽見母親兩字,又略微失神起來。
在她的印象裏,母親鎮國公夫人是個極爲溫和的人,即便是發脾氣也不會大聲說話,十分的修身養性。而她出身鄉野,常年揮一把殺豬刀,做的就是笑面迎客的生意,如此在母親這般的人面前,便顯得笑意也粗俗膚淺起來,自然要被糾正。
母親便親自帶着她學規矩。但當時年少,又倔又傲,她一邊跟着學一邊卻覺得自己的過去受到了鄙夷,從而生出一股莫名的尊嚴來,讓她挺直了腰桿,直言說自己不想學這些。
母親溫溫和和的勸,她卻大聲得很,道:“你們的規矩是很好,喫飯慢吞吞的很好看,但我就得快喫快完,我喫完了,還要去做事,我喫慢了,飯就被別人喫光了,我就要餓肚子——我十幾年的習性,我爲什麼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