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辣能长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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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背着竹篓回到家，推开院门，刚好碰上从堂屋出来的穗穗。“姝儿？”望着女儿满身水汽，脚底沾满了泥，裤腿还湿透了，穗穗惊讶不己。“娘，我回来了。”平安轻声应答，放下背篓，将身上的斗笠蓑衣取下。穗穗赶忙上前帮忙，把打湿的蓑衣挂好，望着背篓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惊喜询问：“你这是上山去了？”“怎么这么多野菜，居然还有两只野兔子！”“嗯。”平安蹲在檐下，用竹片将脚底的厚泥刮掉，边抬头瞥过还有气息的两只灰毛长耳朵，“运气好，刚好碰到的。”说完，她起身往东屋去，“娘，您先歇着吧，我先回房换身衣服，待会儿我来做饭。”“啊？”穗穗愣在原地，望着她进屋的背影发呆，脸上的表情愕然。良久，她小声自语嘀咕道：“奇怪，姝儿从前不是说自己怕火，不敢再做饭了吗……”平安换好干净衣裳出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她微愣了下，低头露出了抹笑。自原主幼时学做饭，不小心烧了厨房，险些丢了小命儿后，就一首不敢再进厨房。这些年，都是母亲穗穗在做饭，家里人也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今日，她突然主动提出要做饭，穗穗才会如此惊讶。拉回思绪，平安也没有解释什么，寻了两个竹筛来，将野菜和药材分开放。穗穗见此也过来帮忙，看到一捆毛绒绒的肥草，她疑惑不解，“姝儿，摘这草回来做什么？”平安扭头瞧上一眼，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无奈笑了笑，耐心解释：“这是蕨（jué）菜，营养丰富，有提神、去油腻、助消化的作用。”“从前跟村尾的老李头学医时，他给我的医书里都记得有。”老李头是白云村的脚医，一身古怪的医术了得，在村子里威望很高。他见幼时的原主长得可爱，便给了她好几本医书，教了不少东西。这些事，村里人都知道，是以穗穗闻言也只恍然的点点头，“原来这也算野菜啊。”说着，她将绿油油的芹菜整理捆好，“这山芹长得真好，眼下这季节野菜多，不愁没菜吃了。”“嗯，放心吧，我会多准备些的。”平安将自己的药材清洗好，搬到窗檐下晾晒吹风。回来接过穗穗理好的野菜，准备去做饭，“娘，家里的米面还有吗？”“哎，粗米只有半袋了，包谷面还有一小缸。”穗穗带着平安进厨房，认粮食放置的位置，“不过姝儿你别担心，娘会想办法的。”平安顺从颔首，不多说什么，只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娘。”“不过往后您就好好歇着养胎吧，这些都交给我，我会照顾好您和阿北的。”穗穗愣住，眼眶莫名就湿润了，“娘没事，娘虽然怀着身孕，但还是能干活的。”“娘，你就听我的吧。”平安将母亲带出厨房，“您去看看阿北吧，女儿做饭了，别呛着。”厨房里味大，如今穗穗的身子愈发重了，闻不得这些味道。“哎，你这孩子……”穗穗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拗不过平安，只好回西屋看阿北醒没了。待她走后，平安环视厨房一圈，望着里头所剩不多的食材，心里有了打算。兔子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费时间，眼下时辰不早了，便留着晚上再吃吧，清早随便做些凉菜就行。家里有两口锅，刚好煮饭和做菜可以一同进行，节省了不少时间。挽起袖口，平安迅速淘米控干，放进木甑（zèng）子里，在锅里放好水，上火蒸。摘回来的蕨菜数量不少，平安只取了一些做菜，其他的也放到外头晾着。将另外一口锅中倒水烧开，嫩蕨菜焯水几分钟捞出过凉水，撕成细丝备用。大蒜姜葱剁碎，山茱萸（zhūyú）切碎，放上青花椒粒，加上适量盐，锅烧热烫点滚油浇上，鲜香辛辣的味瞬间扑鼻而来，拌匀就能吃了。接下来就是鸡枞（zōng）菌，又叫五月菇，刮土洗净后装好，放到米上一起蒸，这样蒸出来的菌菇最大限度保留了菇类的原汁原味。最后再煮碗清淡的野山芹，配上山茱萸葱油蘸酱，一桌简单美味的饭菜就做好了。平安打开甑盖，滚烫的白色蒸汽扑面升起，带着鸡枞菌鲜甜诱人的味道。她扭头往外头喊了声，“娘，阿北，可以开饭了！”院外石桌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都吃得赞不绝口。“阿姐，这菇菇好好恰啊，还有这蘸酱辣辣的会咬舌头，阿北从来没吃过！”鸡枞菌肉厚肥硕，蒸出来质细丝白，特别的鲜甜，又脆又鲜，比鸡肉还鲜、还嫩、还香。裹上热葱油浇过的山茱萸辣蘸水，又辣又香，让人食指大开。阿北嘴里塞满了饭菜，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的小老鼠。“慢慢吃。”平安替他擦擦嘴，笑着解释道：“这叫山茱萸，跟辣椒类似，不过味道要差些。”天朝地处南方，百姓们的口味普遍偏淡，虽然也有辣椒的存在，但很少有人吃。而且因为很少有人喜欢，天朝辣椒种植得少，产量低，只有大户人家做吃食才会用，价格卖得贵。寻常普通百姓家里，基本上用不上辣椒这种调味品。穗穗夹了筷水煮芹菜，沾上红红的辣酱，染着诱人油光色泽，“娘也是第一次吃，觉得胃口好了不少，又香又上瘾。”平安点点头，“娘喜欢就多吃点，您有孕身子重，腰容易酸疼，多吃山茱萸有利于缓解。”“再者，近来雨季湿气重，吃辣的能抵御体内寒气。”“这么厉害啊！”阿北小手抱紧饭碗，眼睛亮晶晶的闪，“阿姐，那我吃了这个能不能长高哇？”平安眸里闪过笑意，忽悠道：“能哦，多吃辣的能长高，站着吃饭更能长高哦。”小家伙眨巴眨巴大眼睛，立刻抱着碗筷蹭下石凳，表情坚定：“那阿北以后都站着吃饭，我要快点长高，保护娘亲和阿姐！”平安和穗穗对视一眼，继而乐不可支，纷纷哈哈笑开了。温馨的农家小院儿里，一时间满是欢声笑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