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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白衣穿在身上,沈微慈側頭睡着,月白衣裳烏黑髮絲,似山水天色的眼眸半垂,秀挺鼻樑下的脣畔染了紅緋,就連臉頰上也暈開不正常的紅暈。
她閉着眼,忍着冒冷汗的寒涼,將身體蜷縮起來,手指覆在膝蓋上,想讓那一點點的溫度撫慰膝蓋上的疼。
月燈坐在牀邊給沈微慈擦着溼了的頭髮,一邊落淚道:“姑娘自小時候在雪裏跪了一夜後,腿上就落毛病了,一到雨天和雪天就疼,今天又落到冷水裏,也不知會不會嚴重了。”
沈微慈緩緩吐出一口發燙的熱氣,吐出讓月燈安心的聲音:“沒事。”
她頭暈的恍恍惚惚,眼前思緒裏,過往一一露在眼前。
她又想起了那個雪天。
那年她十一歲的大雪天,母親夜裏嘔了血暈倒了,她求到她外祖母那裏要銀子請郎中,可裏頭卻是冷漠的說等天亮再說。
她在大雪天裏跪在正房門口跪了一夜,她哭着磕頭,也沒能求到外祖母開門,對面舅舅的東廂房也自始至終沒有打開過門。
那一夜她抬頭看着白茫茫淒涼的雪,看着這個曾經溫馨和睦的庭院,看着正房和東廂房裏燒的暖蓉蓉的炭火,分到西廂房只有碎裂的碳渣時,一夜之間明白了人心冷漠。
什麼是親人,除了母親,她沒有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