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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只能這麼想想,不可能真正付諸行動,究竟處於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老跟羅小扇眉來眼去的,被人察覺不好。沈天涯於是收住自己的目光,抬了頭去瞧會議室中心的圓桌。圓桌前已經坐了十來個局級領導,一個個表情肅穆,如喪考妣。有兩位副局長可能是受不了這麼沉悶的氣氛,下意識地掏了煙銜到了嘴上,想鎮靜一下繃緊的神經,可要去身上搜打火機時,又把煙從嘴上拿開了,先放鼻子下聞聞,然後把煙夾到了耳後。原來兩個星期前傅尚良戒了煙,現在只要聞到煙味就不好受,就要橫眉豎眼去瞪抽菸的人,所以只要傅尚良在場,不論是開會還是在別的地方,幾個煙癮特大的副局長便不敢抽菸。
沈天涯的目光還沒從副局長們的臉上收回來,坐在首席的傅尚良就跟旁邊管人事的殷副局長耳語了兩句,殷副局長咳一聲,宣佈開會。殷副局長表情嚴肅地說道:“大家可能已經看到,剛纔市檢察院來人將鄭副局長帶走了,其實今天凌晨檢察院已經從財政局兩棟家屬宿舍樓裏叫走了三個人,估計大家已經意識到了,因爲這三個人沒在這個會議室裏面。”
殷副局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大家就扯了脖子東張西望起來,這才發現財政局下屬的財政信託投資公司經理和業務處正副處長都沒到會。大家於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會議室裏像進了一窩蜜蜂。殷副局長只得抬高了雙手往下壓壓,示意大家停止議論,繼續道:“關於鄭副局長和信託投資公司的問題,市檢察院幾天前就跟傅局長和我通了氣的,鄭副局長的問題是他分管投資公司時的個人行爲,與財政局集體領導沒有關係,投資公司也只代表他們公司,不能代表財政局,今天召開副處級以上幹部參加的局務會,就是向大家通報這個情況,讓大家心中有數,不要將這事跟其他人其他事胡亂聯繫,搞得人心惶惶,影響財政工作。詳情由傅局長給大傢俱體說。”
傅尚良喝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向衆人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市檢察院就投資公司的事暗地裏調查了三個月了,且多次到外省市有關銀行取證,在掌握了幾年前投資公司在鄭副局長的策劃下,大量非法拆借騙取銀行信貸資金,通過購買房地產和進行期貨、股票交易等活動,從中牟取個人暴利的確鑿證據的前提下,才決定這次抓捕行動的。他們天沒亮就在財政局兩處宿舍樓裏抓走了公司經理和業務處正副處長,本來也是要在局長宿舍樓裏抓走鄭副局長的,可鄭副局長整夜未歸,早上他們才把車開進廠財政局辦公大樓前,將鄭副局長逮了個正着。”
接下來,傅尚良把鄭副局長几個在業務活動中怎樣採取種種自以爲得計的手段中飽私囊的簡單情況作了介紹,最後告誡大家,一方面要以鄭副局長几個爲借鑑,在開展各項財政業務活動中,嚴格按制度辦事,不要假公濟私,害人害己;另一方面不能因爲鄭副局長這件事影響財政工:作,不要瞎摻和瞎議論,但如果檢察部門的同志找大家瞭解有關情況,要積極配合,知道的說,不知道的不說。
傅尚良說完,其他局領導都沒話說,殷副局長宣佈散會。大家紛紛站了起來,往門外走。沈天涯偏了頭去望羅小扇,她世朝他這邊瞟着。沈天涯就想跟她走近點,卻無法超越中間的蒙瓊花。加上前後左右的人你一擠我一推,便隔得更遠了。沈天涯想,得找個什麼機會,兩人碰個頭。
一走出二號會議室,大家就忍不住議論起來,有人說,投資公司這事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發生的,如果不是內部有人起鬨,那是根本出不了事的;有人說,這件事不僅僅是姓鄭的和被抓的那幾個人,還有大魚躲在後面,遲早會牽出來的。
還有人說得更玄,說是他們所見和傅尚良剛纔說的明顯有出人,昨晚鄭副局長根本沒有外出,一直呆在家裏,今天早上他們還在局長樓前看見過鄭副局長,檢察院之所以沒晚上或早上把他抓走,卻等着上班時到財政局機關裏來抓人,完全是做給財政局裏的人看的,其意是警告財政局的人,只要有尾巴握在他們手裏,鄭副局長就是樣子。旁邊的人說,那爲什麼傅尚良要說姓鄭的整夜未歸,檢察院纔到財政局來抓人呢?那人說,是呀,自己的副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抓走,你說這尷不尷尬?傅尚良這麼掩飾一下,可以把檢察院的意圖遮蓋住,自己面子上也過得去一些嘛。
沈天涯沒有跟大家一起說長論短,低着頭回了預算處。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的議論上。
剛剛坐下,範院長和葉君山一前一後進了預算處。範院長是第一次到預算處來,處裏沒人認識他,但葉君山是沈天涯夫人,又住在財政局宿舍裏,平時也常到預算處辦撥款手續什麼的,大家認得,小宋他們就笑笑道:“沈處,書記來了。”沈天涯頭也沒抬地問道:“什麼書記?”小宋說:“紀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