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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楊登科將酒放到桌上,說:“特意來看老師的。”姚老師對楊登科的話將信將疑,因爲他還從來沒見過畢業出去的學生帶着禮物回來看望他過。如今這個社會,投桃是等着報李,下鉤要釣得上魚,人人都直奔主題而去,無事燒香的已經不多。不過楊登科說了特意來看自己的,姚老師也就不好多問,只陪着他說些閒話。
果然楊登科慢慢透露出了來意。不過楊登科轉了個彎子,明知故問道:“姚老師,你們的書法展什麼時候纔開展?”姚老師說:“下週就開展,有空你來捧捧場吧。”楊登科說:“可惜我的字臭,不然也拿些字來展展,擴大點知名度。”姚老師知道楊登科的話不完全是謙虛,開玩笑道:“那你拿兩幅字來吧,給你展到最顯眼的位置。”楊登科說:“行啊,不過署名時得寫上姚老師弟子楊登科所書的字樣,讓人家看了,都說真是師高弟子強喲。”
說笑了兩句,楊登科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我的字上不得牆壁,但我們老闆的字卻是挺不錯的,不知老師感不感興趣。”姚老師一時也沒明白楊登科所說的老闆是誰,說:“你的什麼老闆?”楊登科說:“就是我們局裏的局長。”姚老師說:“局長就局長,怎麼成了老闆啦?”楊登科說:“喊老闆貼切嘛。現在地方上也好,機關裏也好,跟私有企業差不到哪裏去,都是實行一把手負責制,什麼都一把手說了算,喊一把手爲老闆,名正言順,所以喊的樂得這麼喊,應的也樂得這麼應。”
姚老師搖搖頭,說:“我這個教中文的看來沒資格了,好多詞語都不太聽得懂了。”心裏清楚得很,拿着菸酒找上門來的,那字絕對好不到哪裏去,但礙着楊登科的面子,還是問道:“你們老闆也懂書法?”楊登科說:“我們老闆當然懂,他寫的字沒法跟你們這些大書法家媲美,但在機關幹部中,卻是數一數二的。”姚老師說:“那行啊,我們正想擴大書法家隊伍呢,有你們老闆那樣的領導加入進來,正可壯我聲威。”
見姚老師答應得如此痛快,楊登科心中竊喜,說:“那我這兩天就讓老闆寫幾幅,再拿來讓你過目,你覺得行就展出去,不行也不要勉強,扔到紙簍裏便完了。”姚老師說:“登科推薦來的人能有不行的嗎?”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楊登科得了姚老師的話,便屁顛屁顛跑到康局長家裏,要他寫兩幅字,拿去參加展覽。康局長以爲楊登科開玩笑,說:“你不是尋我開心的吧?”楊登科說:“老闆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覺得你的字好,才動了此念,跑來找你的。”康局長還是下不了決心,說:“人家都是正兒八經的書法大家,道行深得很,我一個業餘愛好者的字,跟他們往一處掛,不是叫我丟人現眼麼?”
楊登科只好兜了底,說:“書法家協會主席姚老師是我電大里的中文老師,跟我關係特別鐵,是他聽我說起你的字寫得好,主動提出來要看看你的字的,如果他滿意了,不僅可以給你展覽,說不定還能評一個不大不小的獎呢。”
康局長經不起楊登科的一再鼓動,答應寫兩幅字試試。楊登科也是性急,要康局長當場就寫,康局長搖搖頭說:“現在就出手,沒把握。近期工作有些忙,我已經好幾天沒動過筆了。”楊登科說:“老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了,幾天沒練有啥關係?”康局長說:“登科你不練字不清楚,書法是一門藝術,凡藝術的東西,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師傅知道,三天不練大家知道。”楊登科說:“老闆還挺有理論修養的嘛。”康局長說:“這是什麼理論修養?”又說:“你還是給我兩天時間吧,我再練習練習。”
楊登科想反正要一個多星期後纔開展了,練習兩天康局長再寫也不爲遲,於是說好到時再來取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