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說得車上兩個男人不禁粲然。董志良說:“想想當年的貂嬋,旁邊也就董卓和呂布兩把茶壺,竟鬧得你死我活,如果再有幾把茶壺摻和進去,豈不要弄得乾坤顛倒?”袁芬芳說:“所以人們才說,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嘛。男人那茶壺看上去強大,最後還得任女人這茶杯來擺佈。茶壺強也罷,弱也罷,好也罷,壞也罷,起決定因素的還是茶杯。”
由男女而茶壺茶杯,這說法實在獨特,一旁的楊登科也覺得甚是有趣。只聽董志良又借題發揮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事情的根子還在皇帝那裏,一般的男人再壞也沒法壞過後宮佳麗三千的鳥皇帝。”袁芬芳說:“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想做鳥皇帝?”董志良說:“那還用說?你知道如今那麼多的皇帝戲怎麼來的嗎?就是有些男人的皇帝情緒或茶壺情緒作怪,恨自己沒趕上做皇帝的時代,恨自己不能像皇帝小兒那樣成爲世上擁有最多茶杯的大茶壺,只好樂此不疲地寫皇帝戲,演皇帝戲,來滿足自己的茶壺欲。”袁芬芳說:“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寫皇帝戲的人躲在幕後,我不清楚,那些演了幾回皇帝的大腕的作派是略知一二的,他們都快把自己當成真皇帝了,不演戲的時候,那皇帝腔也改不回來了。特別是在女人面前,那份自鳴得意的樣子,好像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他的茶杯似的。”
說着說着,董志良就沒法笑得起來了。他說:“要說皇帝小兒的壞,還不僅僅壞在佔有了那麼多的茶杯上,主要還是壞在他佔着那麼多茶杯還不甘心,還巴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掉,死得一個不剩,就他一把茶壺橫行於茶杯國裏。爲什麼皇帝小兒格外喜歡太監,而且動不動就對有才能的男人施以宮刑?原來就是皇帝小兒這份陰毒心理在作祟。”
本來是開玩笑逗樂的,被董志良往嚴肅的話題上一引,袁芬芳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好在已經到達袁芬芳要找的那條燈紅酒綠的老街,袁芬芳就喊住楊登科,要他放慢車速。行至一處巷口,袁芬芳說聲到了,楊登科將車靠邊停穩,三人下了車。
往巷子深處走去,只見地上鋪着溜光的石子路面,兩邊是斑駁的板裝屋,讓人不由得想起舊時的花街柳巷。走上兩百多米,袁芬芳往前頭一指,對兩個男人說:“看到前面的金字招牌沒有?”董志良和楊登科抬了頭,果然巷底一座兩層的磚木舊樓前立着一塊招牌,上面寫着“神祕文化研究院”幾個字。楊登科感到新鮮,欲問袁芬芳是個什麼機構,想起自己長着眼睛,進了門不就一目瞭然了?也就將話嚥了回去。
來到金字招牌下,迎面一扇木門,虛掩着。袁芬芳上前一推,木門戛然出聲,格外刺耳。進了木門,裏面一個不大的天井。穿過天井便是正廳,牆上供着財神,燭光搖曳。三個人一入廳,就有人出了廂房,向他們迎過來。楊登科猜想可能是木門的聲音給主人報了信,不然怎麼知道屋裏來了客人?
主人六十開外,美髯飄然,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袁芬芳搶先一步,將主人介紹給董志良二位,說這就是神祕文化研究院的孟院長。孟院長握握兩位的手,將客人帶進廂房。不想房裏卻充滿現代化氣息,靠牆一張寬大的木板,桌上擺着電話電腦和打印機。牆上掛着一幅字。那字於書法藝術而言還算不得上品,卻也周正渾厚,瞧着舒服,如果硬弄成橫豎沒法認的所謂的書法藝術,相反沒了這個效果。字條上只兩行字,意思甚好,形象而富於哲理。楊登科讀電大時接觸過,記得是唐人詩句。詩曰:
繁華事散逐香塵
流水無情草自春
楊登科正對着字幅出神,孟院長已讓工作人員端上茶水。品茗之際,袁芬芳說:“孟院長有兩個院長的頭銜,一是貴都市歌劇院院長,二是神祕文化研究院院長。”孟院長說:“歌劇院院長是政府下了紅頭文件任命的,文化研究院院長卻是自封的。政府任命的院長早就一文不值了,只好自封一個,混碗飯喫。”袁芬芳又說:“孟院長可是我學徒習藝的師父,我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早幾年歌劇院紅火,這貴都城裏誰不知道我袁芬芳?不想三十河東四十西,歌劇院說解體就解體了,我們一夥兄弟姐妹被掃地出門,作鳥獸散。我開了幾年店子,虧得血本無歸,還是孟院長給我測了一回字,讓我深受啓發,做上地產和房產生意,才慢慢有了些起色,一步步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