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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車上的時間都11點多了,估計再不會有人要來了,高志強就對戴看蘭說:“現在該輪到我了吧?”戴看蘭說:“還得再等一會兒,說不定有人已經到了山莊下面。”話音沒落,山莊外面就晃過一道亮光,又一輛小車從盤山道上開上來,車頭一擺衝進了大門。
高志強覺得這部車子有些眼熟,待那小車停下後細瞧,竟然是他的同僚雷遠鳴的車。車的尾燈還沒全熄,雷遠鳴就開門下了車,小跑着登上臺階,急切切撲入賓館大門。在省委組織部當差,地市的主要領導戴看蘭還是認得的,對高志強說:“如果你也這個時候趕了去,跟雷遠鳴遭遇到一處,豈不尷尬?”高志強說:“是呀,我以爲你們到楚南來,就我一個人知道,原來其他人比我的消息還要靈通。”戴看蘭說:“桃李無言,下自成蹊啊。”
好在雷遠鳴並沒呆得太久,半個小時不到就從裏面出來了。看着他的車出了山莊,消失於門外的盤山道,高志強說:“現在都快12點了,領導忙到這個時候也該休息了,我再去打擾領導,不是不識趣麼?”戴看蘭說:“嚴部長平時喜歡寫點東西,是個夜貓子,這時還不會休息,現在就去見他還不爲晚。”高志強說:“怎麼去見?”戴看蘭說:“你這麼靈性的人,還用得着我來指點?”高志強說:“你在嚴部長身邊工作,最有發言權嘛。”戴看蘭說:“你總不能送他一桶油兩袋花生什麼的吧?”高志強說:“你就以爲我這麼小氣?”戴看蘭說:“別逗了,我知道你是有備而來的。”
高志強於是轉過身去,從後排位置上拿過自己那鼓鼓囊囊的手提包,往腋下一夾,說:“我今天就這麼去見領導,他不會把我趕出來吧?”
兩人說着就下了車,轉個彎,步入一道拱形小門,再繞過小花壇前的通道口,進了賓館。到得三樓,戴看蘭用手指指左邊,輕聲說:“就在最裏的308號豪華套間。”高志強還沒走上兩步,戴看蘭看看手上鼓脹的手提包,略有所思道:“這樣恐怕不行,先到我房間裏去一下吧。”
進得戴看蘭另一頭的335房間,戴看蘭就把門掩上,說:“你包裏裝的什麼?”高志強說:“還能是什麼?”戴看蘭搖搖頭說:“剛纔我想了想,如果是錢的話,有些不妥。”高志強說:“怎麼不妥?”戴看蘭說:“人家堂堂省委組織部長,會收你的錢嗎?敢收你的錢嗎?”高志強說:“錢怎麼了?誰不愛錢?”戴看蘭說:“我知道嚴部長這人,他還是比較謹慎的,你最好別來這一套,否則還要自討沒趣。”高志強說:“那該怎麼辦呢?我又沒有別的準備。”
戴看蘭轉過身去,從衣櫃裏拿出一個行李箱,取出一樣用牛皮紙信封裝着的東西,遞給高志強,說:“去年我在一個邊遠山區搞扶貧幫教,跟一個上了年紀的村小女校長很談得來,我要走時,她特意送給我一方古墨硯,說是他爺爺手上留下來的,她的子女也沒一個舞文弄墨的,說是我的文化高,有才學,送給我正合適。本來我是想送給你的,現在看來你只得用它去見嚴部長了。”
打開牛皮紙信封,高志強左瞧瞧,右看看,真捨不得送人。他雖然對墨硯沒有什麼研究,但憑感覺也懂得這方墨硯的珍貴。更重要的還是戴看蘭原是準備送給自己的,現在要物異其主了,實在心疼。戴看蘭當然看得出高志強的心事,笑着道:“如果你不好意思拿走,就出點錢吧,把你包裏的錢放進我的提包裏。”高志強嘆口道:“也只好如此了。”把包裏的錢取出來,再將這方墨硯放了進去。
臨動身時,戴看蘭給嚴部長房間打了一個電話,得到嚴部長的首肯後,這才和高志強往308走去。剛到門口,門就開了,嚴部長站在裏面親切地說:“是志強啊,你是幾時趕過來的?”與此同時,一隻肥厚的大手也伸了過來。
高志強趕緊把包遞給戴看蘭,雙手將嚴部長的大手握住,那勁頭就像往上攀沿時,牢牢抓住了高處的繩索。一邊激動地說:“想念部長您哪,晚上才聽說您到了楚南,我來得遲了,打擾部長休息,該打。”嚴部長幽默道:“那是打手心,還是打屁股?”說得高志強和戴看蘭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