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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姨眼睛一閃,笑道:“你們那麼忙,不敢驚動你們啊。坐吧,坐吧。”餘姨臉色蒼白,就連笑起來都似乎很喫力。朱懷鏡感覺餘姨好像仍沒有想起他是誰,就索性自我介紹:“餘姨想不起來了吧?我是綜合處的小朱啊。”
餘姨忙擺擺手,說:“哪裏啊,我記得你。”
說了一會兒閒話,餘姨說:“小朱,請你幫個忙,扶我躺下。我剛纔請別人幫忙坐起來的,等會兒又要麻煩人家幫我躺下去,不太好。”
朱懷鏡忙起身來扶余姨。他手一觸着餘姨的身體,心裏猛然一驚,幾乎要打寒戰。餘姨的身體疲沓而冰涼,沒有一絲生氣。她顯然很虛弱,就在躺下去這會兒工夫,額上就滲出了虛汗。朱懷鏡心細,見牀頭有面巾紙,就扯了一張替餘姨揩了汗。餘姨像是被感動了,臉龐紅了一下。她問了朱懷鏡的年齡,就說她要是結婚早,兒子只怕也有朱懷鏡這麼大了。朱懷鏡知道這是她傷心的地方,就只是笑笑,避開了這個話題。
餘姨說:“小朱,你回去吧,快十二點了吧?”
朱懷鏡點頭說:“好吧。您中飯怎麼喫?”
餘姨臉微微一陰,說:“小伍會送來的。”
朱懷鏡起身說:“餘姨您就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安心養病。我改天再來看你吧。”
朱懷鏡從病房出來了。他終於沒有掏出那五千塊錢來。他就在剛纔扶着餘姨躺下那一瞬間,隱隱覺得這個女人在她丈夫心目中也許並不重要。那麼帶上一個花籃來看看也就行了。
朱懷鏡出了醫院大門,路過他剛纔買花籃的攤子,無意間聽見有個女人在討價還價,最後用六十元錢買了他一樣的花籃。他想自己喫了二十塊錢的虧,心裏不快。又想起自己原本要花五千塊錢的,卻只用八十塊錢就交差了。這麼一想,他心頭就釋然了,反而覺得自己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