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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徐易江來找唐小舟送資料。唐小舟看了看他的資料,三十一歲,政法大學的研究生,參加工作四年多時間,便已經是正科級幹部,說明他升得很快。在現在這種政治生態中,升得快並不說明你有能力或者幹得出色,恰恰相反,說明你有硬後臺。
唐小舟和徐易江簡單地聊了幾句,得知他研究生畢業後報考公務員,進入監獄管理局所屬的峯山監獄工作,僅僅一年後,立了兩次功,一是因爲出版了一本探討現代監獄管理的專著,這本專著受到司法部的高度重視,因而獲三等功。期間,發生了一次集體試圖越獄事件,處理此次事件時,他所在的中隊,獲得集體三等功,他本人記個人二等功,因而被提升爲中隊長,副科級,三年後,沒有爭議地升爲正科。
唐小舟說,你發展得挺順呀,爲什麼要離開?
徐易江說,主要是個人原因。我是那種內向的人,非常內向,性格中悲觀主義色彩更濃一些,凡事總是愛往壞的方面想。在監獄那種地方呆了這麼四年,感覺自己的性格更加內向,大概受環境影響太大,更加悲觀。我害怕這樣下去,我會崩潰,所以想換個地方。
這時,楊泰豐和曾向凱來了。唐小舟請兩位廳長坐下,倒茶的時候對徐易江說,暫時先這樣吧,有什麼消息,我再和你聯繫。徐易江告辭離開,唐小舟將茶杯放在兩位廳長面前,說,你們恐怕要稍等一下,趙書記在和梁書記談話。
此次柳泉江潰堤,雖然二十四小時內堵住了,損失仍然非常之大,直接經濟損失和災後重建等,估計超二十億,還死了三個人。趙德良剛剛回到省裏,告狀信便雪片一般飛來。告狀信的內容非常一致,說梁天培從西渠自治州過來,西渠沒有大江大河,只有小洪小澇,不存在嚴峻的防汛問題,因此,他對防汛工作一竅不通。到了陽通之後,他什麼都要插手,就連防汛總指揮這樣只幹實事喫力不討好的職務,也不肯放過。他不肯放過,自然因爲國家對防汛的重視,防汛指揮部有大筆的專款。結果,正因爲他瞎指揮,造成了這次潰堤事件。
梁天培剛剛到陽通,屁股還沒有坐穩,又加上這幾年江南省接連幾位市委書記出事,他自然就如熱鍋上的螞蟻,擔心自己會步葉萬昌、宗盛瑤的後塵。到省裏找關係吧,他又是遊傑那條線上的人,遊傑一死,他們就成了沒娘沒老子的孤兒,失去了依靠,除了坐以待斃,似乎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趙德良和梁天培的談話,創下了趙德良來江南省以後和各級領導談話的兩項記錄。一是談話最長時間記錄,二是兩次談話間隔最短記錄。柳泉江決堤後,趙德良趕往陽通,曾經和梁天培有過一次談話,那是趙德良和市委書記談話時間最長的一次,超過了一個小時。相隔不到十天,趙德良又讓唐小舟打電話,把梁天培叫到省裏,和他進行第二次談話。
兩次談話的內容,唐小舟均不清楚,卻可以猜測。站在趙德良的角度,肯定不希望再有哪一個市委書記出事了,尤其是換屆年。這種情形如同一堵歪牆,眼看只要有一陣大風吹來,牆肯定會轟然倒塌,趙德良卻要使盡渾身解數,將這堵牆撐住。政治或許就是一個牆倒衆人推或者個人扶的過程。對於某些人來說,失去的利益夠多,自然希望牆倒得更快一些,因此,他們會成爲推力,另一些人則不得不扶,哪怕明知這堵牆隨時有倒下的可能,也要儘可能延緩。
梁天培現在確實艱難,整個柳泉幫在和他戰鬥呢,以他本身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倒下。相反,趙德良從背後給他一個支撐力,他便可能熬過眼下最困難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