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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林喝了三兩多酒,已經有些興奮,看了看屋內,小聲道:“你莫小看了青林鎮,人事關係很複雜。你認識苟林嗎?他纔到鎮裏工作,得罪了某個領導,結果在鎮裏無事可做,無人理會,變成了一個影子人,被邊緣化了。邊緣化意味着鎮裏有他不多,無他不少,他的仕途算是完了。”
侯衛東知道苟林在鎮上的印象不好,可是沒有想到他處於這種地位。他不禁對苟林很是同情,道:“苟林到鎮上工作也就一年多,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會被領導邊緣化?”
“說到底也就是一些小事,苟林的主要問題是還把鎮政府當成大學,自由散漫,遲到早退,發牢騷當憤青,工作丟三落四。去年鎮裏發起計生戰役,他當時還在計生辦工作,不請假,陪女朋友跑出去耍了三天,把分管計生的晁鎮長氣得暴跳如雷,隨後就被踢出了計生辦,如今在農技站裏混日子。計生辦雖然工作辛苦,卻是待遇比較好的部門。而農技站這幾年日漸走下坡路,苟林由計生辦調到了農技站,也算是一種懲罰。”
歐陽林說到這裏,暗道:“不僅是苟林,侯衛東其實也被邊緣化了,只是這傢伙能力出衆,雖然遠在青林山上,卻是混得風生水起,在鎮裏有了名聲。”
侯衛東心裏很不是味道,暗道:“我被髮配到上青林鄉,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邊緣化?”想到了這一點,他如鯁在喉,心情沉重了起來。
傷感就如一場春雨,來時不知不覺,去時則慢條斯理。侯衛東在心裏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說了五遍以上,憂鬱卻始終盤在心裏的某個角落。
喫過飯,侯衛東將粟明等人送到了山口。在下山之際,粟明拍了拍歐陽林的肩膀,打了一個酒嗝,道:“歐陽林工作不錯,但是和侯衛東相比,還缺乏點闖勁,你要向侯衛東學習。”
歐陽林原來是笑眯眯的,見粟明說得嚴肅,慢慢地就不自在了,道:“我以後多向侯衛東學習。”
過了元旦,時間到了1994年,上青林一切依然照舊。森林茂密如初,山路依然難走,太陽亦照常升起。
侯衛東睜開眼睛,暗灰的房頂在頭腦中盤旋了一陣,才最終停了下來。在牀上坐了一會兒,他揉着欲裂的腦袋,搖搖晃晃起了牀,他甚至自己也能聞到滿屋子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