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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滄海隱約聽到電話裏傳來一句:“我罵人怎麼樣,老子還要打人。”聽到“啪”地一聲以後,電話被掛斷了。
通話結束後,手機表面上有了水汽。侯滄海用凍得僵硬的手指擦着手機表面上的水汽,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人,中年人將頭懸在胸前,口水掛在嘴角,在空中懸懸悠悠。他下意識擦着手機,琢磨道:“聽聲音,小梅似乎被打了一耳光,我這個準岳父還真是生不逢時,脾氣大得很。若是在戰爭年代,說不定還是一員勇將。可是現在是和平年代,暴躁的脾氣只能壞事。”
客車開出了巴嶽山以後,沿着一條彎曲狹窄的濱江公路行駛,岸邊零散而稀疏的燈光映照在水裏,在寒風下更顯孤寂。
侯滄海閉着眼,頭靠在車背上,將整個事情在頭腦中過了一遍,認真思考應對熊恆武和楊中芳的措施,開始預先進行語言組織。他腦中突然閃出一個問題:“小梅辭職,其實是單獨做出的決定,瞞住了所有人,我如果實話實說,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但是這樣一來,小梅在家庭中更將置於不利的地位。我必須要將責任承擔過來——辭職這件事情,就是兩人一起商量的結果。”
他再給熊小梅打電話,手機已經關機。
晚上九點,客車終於進城,停在秦陽市客車總站。旅客們魚貫下車,從候車棚裏走出幾位男女,接到了自己等待的人,三三兩兩在寒風中離開車站,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平常這個時候,小梅總會站在候車棚前,帶上幾個香噴噴的小籠包子,這是分居兩地的戀人最盼望的溫馨時刻,雖然艱苦,卻格外溫馨。今天熊小梅的家庭必然燃起了熊熊戰火,“每週一接”便沒有發生。
呼嘯北風中,侯滄海在車站旁邊的水果店裏買了幾斤蘋果。出了小店時,他將衣領豎起,左手提着蘋果,右手提着黑河鎮老臘肉,快步朝着熊小梅家裏走去。
侯滄海一米八二,身穿豎起衣領的黑色長大衣,在路燈下,背影顯得既酷又帥。
水果店老闆是三十來歲的下崗女工。有無數個星期五的夜晚,這位小夥子總在晚上九點左右來買水果,兩人偶爾也談幾句。此時店中沒有其他客人,她站在店門口,依着門柱,默默地看着年輕人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