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這一直的笑,讓李化很有些生氣。李化道:“老丁哪,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啊,你啊!到省裏跑跑吧,你那老同學不是在省委黨校嗎?通過他,給省裏領導說說。這邊,再找一下宏生同志。”
丁安邦還是笑,說:“這事我不想再……最近,我突然感到很累了。”
“很累?老丁哪,再怎麼着你也得把這……然後再歇下來吧?”
“由着組織上吧。”
丁安邦現在還能想得起來李化當時的神情。李化一定不明白,丁安邦怎麼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突然像一根弦子,一下子鬆了。丁安邦自己知道,自從魯飛白老教授來過以後,他最近想了很多很多。黨校其實不過是一個學校罷了,怎麼也……這應該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週二的晚上,也就是科幹班開班的前一天晚上,丁安邦一個人去了醫院。馬國志還是那麼靜靜地躺在病牀上,臉色紅潤,神態安詳。護工說:“剛剛給餵過,是用導流管喂的流食。”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現在僅僅剩下了作爲一個植物所具有的特徵,這讓丁安邦心裏想流淚。他找到齊主任,齊主任說:“按照醫學解釋,馬國志目前這樣,已經被判定爲植物人。但是,家屬不太同意,而且可能也還有其他的一些特殊情況,所以就……”丁安邦知道馬國志家屬不願意承認的原因,一個長期昏迷的人,總比一個植物人好。告別了齊主任,丁安邦再次回到病房,馬國志的臉上已經被護工擦洗了一次。見丁安邦進來,護工笑道:“既然收了錢,總得好好地待病人。病人是可憐的,尤其是這樣的病人。一點也不知道,就像……”見丁安邦面色嚴峻,護工把話嚥了下去。丁安邦摸摸馬國志的手,是溫熱的。他心裏道:老馬啊,你這一躺,萬事都了了。可是,留着這黨校這一大攤子,不好辦哪!現在,市委的王……已經被調查了,你躺了好,沒人再……現在總該想明白了吧,那些名啊,利啊,算什麼?上午,我還接待了我們的老同事魯飛白,看看人家,一生兩袖清風,退了後回了老家,快80歲了,依然健康極了。我們也得好好地學學人家啊!國志啊!國志!
沒有聲音,丁安邦知道馬國志不會再起來回答他了。
科幹班本來是由呂專副校長負責的,因爲“辦公室門”事件,呂專不便再出來,丁安邦只好自己親自上陣,他同時讓延開輝做這個班的班主任。延開輝最近大概是瞅着副校長的位子,到黨校來的時間明顯多了。以前,他是上了課就走人,現在是,冷不丁就在黨校的某個地方碰見他了。
湯若琴說:“這延主任怎麼突然就……”
延開輝笑道:“我想‘好’了,還不行嗎?”
丁安邦笑笑,他當然知道延開輝的心思。其實延開輝和湯若琴目的一樣,只不過是表現的方式不一樣罷了。上午,他還接到市委組織部的電話,詢問湯若琴參加工作的時間和在黨校的一般表現。他清楚這樣問的用意,也沒多問爲什麼,只是一一地回答了。正處級幹部的提拔,黨校已經沒有多少決定權了,只是一個相應的程序問題。何況現在,丁安邦對這些也感到有些索然。他放下電話,在筆記本上簡單地記了一筆:5月21日,市委組織部詢問湯有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