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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政壇,由是之,也陷入了兩個一把手僵持着的格局。程一路成了和事佬,他往往得在齊鳴和趙守春之間,不動聲色地抹上一把。哪個鼓起來了,哪個刺眼了,就悄悄地按下去一點。依齊鳴的個性,程一路清楚,他是不能容得了趙守春這樣的。可是,齊鳴有齊鳴的打算。南州並非久留之地,齊鳴的目標是省裏,是副省長,甚至是副書記,甚至是……這一點上,齊鳴顯然比他的前任任懷航要聰明些。特別是換屆即將開始,他何必要惹出班子不團結、一把手之間鬧彆扭的傳聞呢?
但是現在,一切煙消雲散了。一切重歸寧靜,唯有逝者永恆!
回到家,打開燈,一股清冷馬上襲上來。程一路坐到沙發上,整個房間顯得了無生氣。也難怪,張曉玉走了,簡韻也走了。這偌大的房子,有人在裏面的時間,遠遠少於空置的時間。有時外出開會,一連四五天,甚至十幾天,屋裏也沒有人來。等回來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不是家的溫馨,而是一縷縷發黴的氣味。以前,荷花還隔三差五地來打掃打掃。可是自從這孩子到南方去了以後,再也沒人來了。家就像一個旅店,只是安置了程一路的身子,而不能給他迴歸港灣的寧靜與溫暖。
電話響了。
程一路懶懶地接過來,是兒子程小路。
"爸,還好吧?"兒子也知道心疼人了。
"挺好的,你們呢?"程一路還是去年夏天見到兒子的,兒子回國參加一個演出,他特地趕到北京,和兒子在賓館裏聊了一夜。
"也很好。"程小路問:"一個人在家?"
"當然一個人。"程一路笑道。
"爸,跟我媽復婚吧?"程小路堅持不懈地說這句話,已經不下五十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