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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禮將手中的桑格利亞放了下來,以打趣的口吻詢問到,“羅德里格,你有沒有過那種經歷,進入一個狹窄的空間就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比如說,電梯,又或者衛生間。你明知道這是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但內心深處就是在不斷嘶吼吶喊,想要拼命地逃出去?”
羅德里格覺得口乾舌燥,藍禮那沾染了紅色酒液的脣瓣閃爍着妖冶的紅色光澤,彷彿吸血鬼剛剛用餐完畢一般,那種危險的黑暗氣息讓他不由吞嚥了一口唾沫,心臟快速地跳動起來,狠狠地撞擊着耳膜,砰砰作響。“……”他沒有辦法開口回答,只能搖搖頭表示了否定。
“我也沒有。”藍禮的脣瓣勾勒成一個優雅的弧度,“你看,紙上談兵的時候,我們可以理解這種現象,這叫做幽閉恐懼症。從心理學角度來分析,似乎所有理由都頭頭是道。但真正陷入這種恐懼的時候,所有理論都不管用了,因爲當事人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活埋’裏的保羅也是如此。”
正如藍禮所分析的,保羅的角色分爲兩個層次。如果僅僅是達到瑞安的標準,藍禮現在就可以投入演出,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做得比瑞安更好;但如果想要進一步提升表演的質感,他就必須身臨其境地感受那種絕望,那種死神的雙手掐在喉嚨上緩緩收緊的感覺,那種無論如何掙扎都被困在方寸之地的感覺。
這種細緻末梢的區別,其實很難用簡單的語言來表述,即使是專業影評人、演技老師也不見得能夠用文字來陳述,但是在觀影過程中,那種突破大屏幕束縛的細膩感覺,帶給觀衆的觀影體驗卻是截然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表現派和方法派其實代表了人們對錶演的兩種理解,前者代表的是傳統學院觀點,他們堅信着,所謂演員就必須能夠勝任不同角色,他們可以通過演技的方法、技巧和節奏,呈現出不同的角色和不同的內涵,現實與戲劇的界限是涇渭分明的,他們可以隨時入戲、隨時出戏,表演和個人生活是獨立的兩部分。表演是一門不斷磨鍊的技藝,真正的大能應該是“一人千面”。
後者代表的是新時代新潮流觀點,他們認爲,飾演一個角色就要融入其中,模糊現實與戲劇的界限,甚至是瘋狂入魔,放棄所有的技巧束縛,真正讓靈魂的力量迸發出表演的真諦。一般來說,一位演員只要飾演好一個角色,這就是成功,很有可能一旦入戲之後就再也無法出戏,一次巔峯之後就再也沒有精彩的演出,但這都無所謂,因爲他賦予了那一個角色生命,哪怕是僅有的一個。
藍禮現在就正在嘗試將兩種表演方式結合起來,讓表現派稍微脫離一些軌道,增加更多的震撼力;同時又向方法派施加一些束縛,確定情緒的表現能夠準確地勾勒出角色。
這樣的嘗試,藍禮不是第一個,阿爾·帕西諾(Al Pacino)在演技生涯進入末期之後也開始嘗試,不過,效果卻難言令人滿意,因爲兩種表演方式的核心思想就是矛盾衝突的,一種講究控制一種講究失控,一種講究清醒一種講究迷失。即使是阿爾,表演效果也差強人意,裹足不前、束手束腳的方式反而讓他失去了以前的銳利和質感,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