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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若愚完全能理解姜諾爲什麼說這段歌詞真誠。絕大多數進入公衆視線的rapper都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他們未必寫不出掏心窩子的歌詞,而是他們把心窩子掏出來了,來聽歌的人未必珍惜。
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敞開來給陌生的聽衆看,這在說唱還未進入主流視線前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現在無疑是危險的,因爲創作者並不知道自己用真誠換來的是感同身受,還是隨意糟蹋。
這種毀滅般的踐踏姜諾已經經歷過一次。姜善從不覺得“農民工”是個說不出口的詞,很多歌詞他寫得與其說是自己,不如說是跟他一樣背井離鄉的人,他願意把自己二十七年的所見所聞唱出來,他被污衊吸毒後,不少人再看他歌詞裏的底層生活,甚至給他扣上境外勢力的帽子。
姜諾告訴宴若愚,那段時間他最痛苦的不是看到雪崩式的辱罵,而是其中幾片雪花曾經是姜善的聽衆,他們爲曾經的共鳴感到噁心,所以網暴得更偏激。
——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被辜負了,因爲他們相信吸毒打架進局子的姜善就是全部的姜善,所以曾經的感動瞬間不值一提。頃刻間廣廈都能傾覆,何況內心世界虛無縹緲的喜歡。
“所以你一直不敢真正站在舞臺上,”宴若愚說,“當受衆覺得自己被辜負,創作者看到他們如此輕易就能被左右動搖,他們的反水在創作者眼裏纔是真正的雪崩。”
“我又不是什麼拯救世界普度衆生的英雄,這麼說也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是……”姜諾笑了一下,但沒能撐住這個笑,眉眼黯淡,輕飄飄地說,“我只是沒什麼勇氣了。”
“那你願意再敞開一次嗎,在今天晚上。”宴若愚正視前方,“不爲那些觀衆,就爲你自己和姜善,好好唱一首。”
宴若愚對自己這幾天來的爭分奪秒隻字不提,使得姜諾忍不住膚淺地問,你圖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