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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水鎮的早市在承明河邊,五更天一過,各鄉各村的人趕着車,划船挑擔從城門過來。
方父頭戴斗笠,披着綠蓑衣搖槳,烏篷船破開輕霧,緩緩行出。霧裏帶着溼氣,阿夏坐在船艙內,手裏捧袖爐,從半開合的窗往外瞧。
明月河的河道很寬,兩排水閣,偶有捱得近的人家,從小窗上支一根長竹竿搭到對面去,鋪一層花綠的衣衫,滴落的水咚的一聲,濺回河裏。
越往早市走,漁船也逐漸增多,從橋洞底下過,槳和搖擼還會碰撞,這時就要搭個話,閒聊一番。
阿夏趴伏在窗頭,聽漁家說今早又去撈了什麼魚,不拘賣多少。換幾個銅子打壺燒酒,叫老妻煎盤小魚,焐得香脆,再溫起酒來。
方父笑着搖槳,還他一句,“老丈會過日子。”
隴水鎮人家的日子,無非是水爲鄉,蓬作舍,魚羹稻飯常餐也。
一路往前,晨霧飄到魚肚白的雲裏,早市的影子顯露出來。
河岸兩邊的柳樹掛滿將抽未抽的新芽,珉橋邊立了根拋光柱子,綁一張青色幌子,叫風給吹得獵獵作響。
阿夏手拎個小竹籃,方父將船停靠上岸領她從臺階踏上去。岸口鋪了張陳年老木板,暄黑色,卻擺一排青碧的菠菜。那老漢穿黑布藍補丁襖子靠在樹幹上,一旁栓的小驢還想湊過去喫菜,捱了老漢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