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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村頭某道牆壁上的老舊宣傳語,只可惜偌大個村子也只有陳二狗知道它的意思,這個被全村男女老少咒罵的傢伙告訴他們那是“團結力量,多生多育”。參軍,富貴,陳二狗腦子急轉,他盯着那張白皙的臉蛋,不像是開玩笑,否則大半夜跑山溝裏來跟他扯淡不是腦子被驢踢傻了就是被門板夾扁了,可富貴不是那對野豬獠牙,別人甩出一疊錢就可以說交出去就交出去,傻大個只顧着樂呵,母親則盯着他等着他拿主意,陳二狗下意識摸了摸刮不乾淨的胡茬下巴,一時半會似乎沒說話的意思。
年輕女人也不着急,她應該是個定力很好的角色,永遠不急不躁,讓人看不出內心的真實心思,她也不見外地觀察屋子內充滿東北農村風情的裝飾,簡單,樸素,寒磣,烙滿了貧窮的痕跡,但很乾淨,不邋遢。最後她留意到一張泛黃的老舊照片,存放於鏡框,端端正正擺在角落木桌中央。
“我不去。”
傻大個給出答案,似乎不想讓陳二狗爲難。
年輕女人的視線從照片轉移到大個子身上,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她原先還以爲他是個啞巴。
“這事我說了算。”陳二狗皺眉,朝年輕女人道:“我們出去說。”
陳二狗從牆上拿下一根有些年數的旱菸煙管,帶上土菸草來到門外,蹲在一個隆起的土堆上,咂巴咂巴抽起旱菸,像個世故的老頭。年輕女人望着他的背影,有點荒謬的錯覺,確實很難把一個高中學歷的男人與抽旱菸的蒼老形象重合,兩人沉默許久,被楊凱澤認作非普通偵察兵出身的木訥男人一語不發,站在這對身世學識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的男女身後,他雖然沒有富貴的塊頭,但連陳二狗這種外行都知道這傢伙惹不起,爲啥?因爲會咬人的狗都是從來不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