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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熟女,熟女得靠歲月慢慢浸染才能薰陶出味道,還得靠與不少男人身體上或者精神上的深層交流纔可以稱得上成熟,成熟能夠帶來視野和底蘊,而底蘊彰顯城府,這種女人除非有特殊癖好否則極少對青澀男孩下手。但這位熟女偏偏撞了邪似的看上了來到上海兩眼抹黑不知道何去何從的陳二狗,也不介意跟他有一夜魚水之歡,這一點純粹把她當做玩物的劉胖子也知道,他樂得雁子能勾搭上背景神祕兮兮的陳二狗,然後借勢讓自己上位,在上海一個姿色妖豔的女人不算什麼,手裏有了鈔票,就能買到一切,這是紙醉金迷的大上海最顛撲不破的法則,不過雁子早過了少女思春的年齡,早把性和愛分得一清二楚,二狗就算哪天僥倖能夠在她白嫩豐腴的身子上翻滾折騰,也不可能讓她去觸碰愛那個字眼,要真能,間接證明陳二狗的道行足以乘鶴飛昇,也就不用在社會底層掙扎摸爬了。
她這樣一個實際而勢利的成熟女人,望着陳二狗好像天生微微駝背的背影,竟然有點傷感,嘆息道:“劉胖子,你說他這一去是不是就沒機會再見面了?我怎麼瞧着怪淒涼的,按理說我這種走路上恨不得從乞丐碗裏搶錢的毒婦沒道理這麼軟心腸的。”
胖子劉慶福忙着應付周圍走過的幾個酒吧常客,瞥了眼介於被包養女人和情婦兩者關係之間的妞,點燃一根菸道:“雁子,他要回不來,你就死了那條跟他一夜情的心思。要能回來,你就算跟他當着我的面玩老漢推車或者觀音坐蓮,我都可以做到不聞不問。”
雁子微澀輕笑道:“你真大度。”
胖子故作瀟灑地聳了聳肩,道:“那是因爲直覺告訴我這次陳二狗沒太大機會翻身。”
如果劉胖子知道陳二狗其實沒半點靠山後臺的真相,那麼他一定會惡狠狠吐口水詛咒陳二狗被亂拳打成肉醬或者直接亂刀砍死。陳二狗走出酒吧看到四輛麪包車二三十號人,都是生面孔,一個個就像是跟陳二狗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瞧見他走出酒吧,二話不說便一股腦湧向陳二狗,玩得就是人海戰術,看這架勢不打殘陳二狗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陳二狗又不傻,逞英雄衝進去打翻兩三個大漢然後被剩下二十多號大漢輪成狗熊?對方作勢乾脆,這廝也不拖泥帶水,根本懶得問哥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之類的客套話,撒丫子跑路,他那種被野豬黑熊攆出來逼出來的速度沒得說,讓那一羣亡命之徒追得氣喘吁吁,羣衆力量大這句話害苦了陳二狗,二三十號人的確沒一個能追上陳二狗,但可以分批分頭圍堵他,還有幾個在羣架鬥毆中善於不斷鍛鍊智商的混混乾脆轉身開啓一輛吉利牌面包車,最終還是將已經成功翻牆遁入一所野雞大學的陳二狗堵死在一個操場陰暗角落,除了陳二狗所有人都忙着彎身喘氣,其中一個跳腳罵道:“龜兒子,真能跑,老子當年拿過省運動會百米第一都跑不過你,等下打折你腿,看你還能不能蹦躂,媽的這輩子最恨長得比我帥還要跑得比我快的小白臉,操,還讓不讓人活了。”
幹架一個狠字不是沒用,就像陳二狗一腿掀翻頭一個衝上來的混混,力道大,角度刁,直接把人踢趴下,虧得那傢伙還算爺們,即使滿地打滾,也沒哭爹喊娘。但光靠一個狠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一口氣撐過三個人的攻勢後,隨即而來的便是所有人不耐煩地一哄而上,陳二狗從來都不擅長正面作戰,苦不堪言,在張家寨給別人下黑拳也許在今天都一口氣得到了報應,黑虎掏心猴子摘桃亂七八糟的下三濫路子都朝陳二狗使出來,要不是陳二狗久經考驗打慣了羣架,這一輪下來就得趴地上任人魚肉,那時就算一人一腳,也能把陳二狗踹出內出血,他這種長時間靠中藥維持的貌似強健其實孱弱的身子,根本經不起持續折磨。
“我王虎剩大將軍從不幹錦上添花的事情,從來都做火上澆油或者雪中送炭的事情,前者對敵人,後者對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