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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聽《牡丹亭》和《長生殿》的時候三撥餐點小喫八成都是被陳二狗消滅,到了餐桌上,陳二狗依舊很有饕餮霸氣,喝酒喫菜都不講紳士風度,跟孟東海拼了酒就喫陳圓殊夾給他的菜,一刻沒個停歇,生怕被陳圓殊殃及池魚記恨到的孟東海巴不得陳二狗暖場,自罰三杯後就跟陳二狗觥籌交錯起來,祕書,不就是給領導頂缸護駕擦屁股的勞命人,酒量自然不弱,孟東海一番不要命的海量做派贏得了陳圓殊一定程度的好感,她雖然是個地道的南京人,卻對江蘇菜不太感興趣,喫了沒幾口就差不多等於看陳二狗狼吞虎嚥,看見他身後那個漂亮服務生一臉瞠目結舌,陳圓殊也有點莞爾,確實來廿一會所喫飯的極少有這麼不講究派頭的,等陳二狗喫完飯孟東海賠完罪,陳圓殊讓一臉通紅的孟東海帶陳二狗去雪茄區坐了坐,她去了安靜地方打了一個電話,掛掉電話,來到僻靜的雪茄區,看到大幅《牡丹亭》古典油畫下一個抽一口雪茄嗆一口的傢伙,不倫不類非驢非馬,那個從古戲臺下跟到晚餐再來到雪茄區偷笑個不停的水靈美人站在角落憋笑壞了,陳圓殊笑罵道:“土包子,不會抽雪茄就緩點入口,還抽那麼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窮光蛋啊。明擺着孟東海不甘心酒桌上一直被你將軍,灌了一肚子酒氣,現在存心捉弄你,雪茄不是你那麼抽的。”
陳二狗輕輕打了個飽嗝,吐出一個菸圈,笑道:“哪能處處佔着上風。”
孟東海哈哈大笑,兩出戏一頓飯一箱啤酒一瓶茅臺下來,他覺得自己看清了陳二狗的底細和城府,就不再像起初那般忌憚,也敢和陳二狗開一兩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剛纔陳圓殊沒來就調笑着說要晚上帶陳二狗去找一傢俬人會所裏的蘇州瘦馬,陳二狗不懂瘦馬是什麼意思,問了後孟東海沒解釋,只是一臉壞笑,陳二狗終於明白瘦馬估摸着就是雞的高雅稱呼,此外據說還有揚州燕子,反正都是私人會所裏纔有的上檔次小姐,陳二狗雖然心裏癢癢,但口頭上沒敢答應,怕陳圓殊一個不高興就把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撂在南京市區,得罪了陳家大小姐不說,打車回山水華門也得花好幾十塊大洋不是?
出了廿一會所,陳圓殊跟看起來醉醺醺的孟東海分道揚鑣,等陳二狗上了車,陳圓殊緩慢啓動車子,道:“孟東海肯定約你晚上出去風花雪月,我不讓你去,是怕你着了他的道,一時半會也許是喫不了你,但對你將來發展沒好處,他就跟中途離開會所的陸九黎所說只不過是個狗腿子,再不可一世,也沒辦法一言九鼎,等你以後混進圈子,就知道官大官小,錢多錢少,未必是最緊要的,最關鍵的是必須能一錘定音,否則拉皮推諉,盡是扯淡。你要是有本錢還好,孟東海這人屬於你給他一百萬他只能給你辦十萬塊錢事情的種,你現在怎麼跟他拉交情就沒意義。”
“陳姐,知道了。”陳二狗微笑道。
陳圓殊點點頭,小心開車,她在市區從來不飆車,開車極慢,二十幾年打磨接觸下來碩果僅存的兩三個死黨都說她是一個有雙重人格精神分裂的人,她不否認,也沒覺得不妥。
至於跟陳二狗說這番話,一半是替陳二狗着想,還有一半就是不可告人的私心了,陳二狗再不入流她的圈子,也是她從魏端公手上接過去的人,以後僥倖崛起了,當然不能讓孟東海佔了大頭,其實孟東海這人除了油滑了點,沒大的壞心眼,在南京圈子裏屁股算乾淨的了,陳二狗跟着他即使沒法子大紅大紫出人頭地,但多少也能喝點殘羹冷炙,但陳圓殊堵死了這條路,她寧肯讓陳二狗悲壯的隕落,也不願意看到這個越瞧越順眼的年輕人跟着孟東海那一類人半死不活胡亂廝混。
陳圓殊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安靜望向窗外城市夜景的陳二狗,那是一張貌似永遠沒有殺傷力的臉龐,有着圈子之外的乾淨,陳圓殊看着挺舒服,但轉而一想,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還沒到中年的年輕男性,沒有點恣意汪洋的殺伐銳氣,總歸是一種遺憾,嘆了口氣,陳圓殊打開音響,是古典交響樂,悠揚深遠,道:“今晚上你就睡希爾頓大酒店,有沒有意見?沒有的話,我還可以讓人帶你逛一逛南京,感受一下這座古都的夜生活。”
“多少錢一晚?陳姐,便宜的我不住。”陳二狗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