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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募喜歡炮轟公募基金的金牌操盤手過着旱澇保收的愜意生活,那麼齊東吳肯定能算一個,哪怕齊東吳現在就開始喫老本,也足夠他在公募圈喫穿不愁。這位金融奇才高中畢業跟童心比翼一起飛到武漢大學後,就一直是童心幫他打理生活所有細節,他則一頭扎進資本領域,靠一臺老舊臺式電腦和一個深藏不露的導師領他踏進公募大門,功成名就後依然是他埋頭賺錢,童心幫他解決後顧之憂,配合默契,按照童心的要求,齊東吳過着精緻卻不奢侈簡單卻不寒磣的生活,這次來南京選擇狀元樓酒店而不是鐘山高爾夫別墅也是童心的安排,太貴的沒必要,童心素來對衣食住行沒有過高的指標要求,何況狀元樓聽起來也順耳,齊東吳在桌球室與未來的兩位年輕合夥人打斯諾克,童心從不會在這種場合瞎摻和,一個人在室內游泳池鍛鍊身體。
在南京一所二三流學校扮豬喫老虎的溫州人才22歲,他叫諸葛鉤章,名字不錯,但外貌平平,穿着也普通,頭髮油膩,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喜歡勤快洗澡的傢伙,他在那所野雞學校做着當年齊東吳做過的事情,在室友忙着遊戲的時候他能一天只睡3個鐘頭去研究大盤走勢和各種數據線,因爲學校11點鐘要斷電斷網,他辦了張無線網卡,有兩臺筆記本電腦和三塊額外的電池,除此之外跟室友一樣喫幾塊錢一頓的食堂飯菜,穿學校超市18塊錢一條的大紅色內褲,能逃課絕不去浪費時間,這種學生若自己不說家世如何,連室友都打死不信他是個敢把齊東吳興師動衆請到南京的猛人,至今單身一人,偶爾精蟲上腦才讓父親手下隨便找家五星級酒店訂個套房,再把家族企業裏的某隻狐狸精坐飛機連夜趕到南京供他發泄,打炮完畢後還不忘在人家名牌包裏順手牽羊幾張鈔票做路費。
與他打斯諾克的年輕男人也不大,二十五六,寧波人,剛從美國一所軍事化管理學院鍍金回國準備正式接班,家長一看他回來後懂事不少,一高興就在湯臣一品買了棟公寓送他,叫範鴻鵠,一聽名字就知道父輩們對他給予厚望,他沒有諸葛鉤章的專業素養,但山西煤改後家族抽出十位數的大筆空閒資金撤回浙江,拿出三分之一左右給範鴻鵠做啓動資本,範鴻鵠那個老謀深算的父親與齊東吳師傅是至交,牽線搭橋下就促成了齊範兩人的南京之行,狐狸們心目中倒不一定說非要讓齊東吳離開公司轉投私募,只是想讓後輩們聯絡聯絡感情,多一條路子。
齊東吳坐在一旁觀看範鴻鵠和諸葛鉤章兩個人打斯諾克,範鴻鵠是桌球高手,每一杆都有板有眼,諸葛鉤章則是生手,純粹鬧着玩,但勝負心很強烈,屬於那種輸可以但必須輸得壯烈的犟種。有其父必有其子,在齊東吳看來範鴻鵠就是老範模子裏刻出來的升級版,規矩多,很穩。而諸葛鉤章則遠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路子很野,想法也天馬行空,即便是擊球的時候偶爾吐出幾句話,也石破天驚,大有天下何處去不得的狂妄。
三人初次會晤並沒有深入談合作的事情,只當是各自熟悉一下對方,齊東吳把他們送出狀元樓酒店,範鴻鵠坐的是加長林肯,據說這位富家公子哥馬上還要參加一個南京死黨的聚會,而諸葛鉤章則是讓酒吧幫忙喊了一輛出租車。
齊東吳來到游泳池,偌大泳池只有童心一個人在蝶泳,姿勢優美,她雖然長着一張南方佳麗的精緻容顏,但身材也很傲人,太多女人都是精心包裝後看着很有貨,脫下後就穿幫,乾癟的很,童心不一樣,哪怕穿着晚禮服也不會讓她給人波濤洶湧無比妖豔的旖旎感覺,此刻穿上泳裝,反而要屁股有屁股要胸部有胸部。
“那兩個孩子走了?”童心遊到欄杆旁邊,站在水中望向齊東吳。
“一個管理型人才,一個專業性鬼才,前者好駕馭,但家族方面禁錮太多,難免掣肘,後者像我,可比我還狂傲,沒走出過象牙塔,加上又是那種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人,我擔心以後摩擦會很大,幾個人一起搞私募,容不得幾個人都滿身棱角。”齊東吳皺眉道,見童心準備上岸,趕緊遞給她一條浴巾。
“這事情不急,緩一緩。我們來南京主要就是要給公司擺出一種姿態,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不給他們施壓,還真以爲你是可以隨便擺弄的傀儡。”童心躺在椅子上,擦拭頭髮,平靜道:“省得你一旦與公司意見相左,就搬出你師傅和陸老兩座大山來壓你,廉頗老矣,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話動聽是動聽,但有幾頭上了年紀的千里馬能跑得過正值壯年的對手?”
在公募界出了名自負的齊東吳似乎一到自己女人這裏便格外收斂,即便童心非議的是他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兩位前輩,齊東吳也不肯反駁,只是輕輕苦笑,算是一笑置之。童心瞥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抬頭望着空曠的穹頂,甩了甩頭,冷笑道:“這幾年做牛做馬,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也不爲過,你還愧疚什麼?你真以爲你師傅和韓老會把你培養成第二個李石柄?醒醒吧,李石柄背後是什麼,你背後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