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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浮生聽袁淳說兩個稀奇古怪的男人出現在密碼酒吧門口,按耐不住狂喜衝出去,手裏還拿着拖把,門外扛一把檀木二胡的猥瑣男人一看陳浮生操着拖把就衝殺出來,立即做出防守姿態,口裏唸叨道:“我不就瞥了那米脂婆姨幾眼,這也犯法?你們城裏人也太霸道了吧?”
“樊老鼠,孔道德?”陳浮生笑問道,一見面其實他就肯定了七八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光看背黑檀二胡的男人就知道跟王虎剩大將軍是一路貨,兩撇八字鬍,一個比王虎剩漢奸頭還惹眼的鍋蓋頭,類似長布褂子的穿着,跟戲班裏出來的地主管家一般德性,而孔道德則正兒八經許多,沉默寡言,但並不給人木訥呆板的印象,陳浮生這輩子見到的高人也不算少,但屈指數來除了接走三千的諸葛老神仙,精於謀斷的錢老爺子和魏端公,還真沒誰能如眼前中年男人一眼就覺着不食人間煙火,好奇這位被納蘭王爺扭掉一條胳膊的男人與大戰過孫滿弓的陳慶之是否有交集。
“你就是小爺嘴裏的二狗哥?”
十有八九便是樊老鼠的男人由警惕神色轉變爲一臉諂媚,屁顛屁顛跑向陳浮生,那架勢就跟見着了仰慕已久惺惺相惜的大俠好漢,主動伸出手想要與陳浮生握手,陳浮生只好把拖把遞給一旁不太瞭解情況的袁淳,剛握住那雙乾瘦如柴的手,就覺着小腿一疼,身體慣性往前一撲,樊老鼠那兩隻老繭比陳浮生還要多上一倍的糙手如蛇一般纏住他雙手,腳下極有章法地後移兩步,手腕一扯,一抖,就將陳浮生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腳踏一雙老式解放鞋的樊老鼠縮手摸了摸兩撇八字鬍,轉頭失望地望向面無表情的同伴孔道德,“就這點料?”
趴在地上摔了個兩眼冒金星的陳浮生深呼吸一個,站起身先瞪了眼幸災樂禍的“米脂婆姨”袁淳,然後笑望向一臉不加掩飾鄙夷的樊老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圖,只是瞥了眼樊老鼠背後的二胡,道:“二胡不錯。”
“你識貨?”樊老鼠眼睛本來就小,眯起來就只有兩條隙縫,他似乎是一個對二胡走火入魔的人物,拿下二胡徑直坐在地上拉了一段問道:“知道這叫什麼曲子嗎?”
“不知道。”陳浮生老實回答,知道曲子名稱的只有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那還多虧了語文課本上有描述。覺着自己浪費感情的樊老鼠跳起來就準備吐這個門外漢一嘴唾沫,陳浮生也不想繞彎子,道:“曲子叫什麼,教我拉二胡的老頭子沒講過,但你這段我能拉,6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
不僅袁淳瞠目結舌,連樊老鼠都嘖嘖稱奇,陳浮生蹲在地上閉上眼睛,還真一點不差地拉了一段,似乎拉上癮,陳浮生就順勢將整首曲子都拉完,對樂器理解僅限於古箏皮毛的袁淳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一晚上136萬人民幣進賬的大老闆,竟可以大清早接過一個怪人手裏的二胡就拉開一曲震撼人心的曲子,樊老鼠也閉着眼睛跟隨二胡悲愴音樂搖頭晃腦,如果城市男女見到準認爲他們是磕了小藥丸的腐朽人員。樊老鼠蹲在陳浮生身邊聽着曲子一臉陶醉道:“高,真是高,這《處世難》要的就是一種單刀直入的銳氣,若是女子婆姨來拉,也就是小傷小哀的味道,只有你我這種喫過大苦的漢子來拉,纔有大悲大憤的意境,真是不俗。小爺說你是個難得一見的妙人,我起先不服氣,把你放倒後更是不服氣,現在服了,口服,心服,這一趟沒白來。”
一曲畢,酣暢淋漓,讓袁淳再度刮目相看,陳浮生把二胡還給樊老鼠,輕聲道:“知道名字的也就是阿炳那首《二泉映月》,剩下都是我家老酒鬼二十年前親自拉給我聽的東西,還有些自己胡亂譜的難登大雅之堂,有機會跟你討教一下,我總拿不準這些狼音,容易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