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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浮生剛準備從兩盒煙抽出4根菸的關鍵時刻。一名手握文件的中年學者推門而入,將“行賄者”陳浮生和“受賄者”老教授抓個現行,一想到論文又可以讓架子極大的恩師親自改稿潤色,中年人一臉興奮,就在這位張春鴻教授的得意門生準備象徵性安慰一下老師,陳浮生沒有抽回煙,保持原先的動作,只是正色道:“張教授,男人怎麼可以不抽菸,雖說您是長輩我是晚輩,可頭次見面我連煙都拿出手了,您就算不抽也拿一根做做樣子意思一下。”
張春鴻也是老油條,瞥了眼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學生,繼而一臉慈祥地望着陳浮生,裝模作樣道:“浮生啊,不是我不近人情,就是錢書記坐在這裏我也不會收這根菸,你就別爲難我這個老頭了,你師母的話對我來說比聖旨都管用,我的學生都知道我有‘兩個凡是’,小楊。你給新師弟解釋一下。”
“師弟?”
中年男人一時沒回神,他也瞧出這個年輕人跟恩師之間的貓膩,奈何這小子就跟泥鰍一樣油滑,恩師也配合默契,兩個人還真有點狼狽爲奸天衣無縫的意味,揪恩師小辮子的機會十有八九是泡湯了,中年男人對此有遺憾,不過還沒到捶胸頓足的地步,說到底他還沒心理畸形到非跟恩師過不去,如果不是尊重師母,加上擔心恩師的身體,就是讓他拿出全部工資來買菸孝敬老教授也不皺一下眉頭,如果不是張春鴻,他楊夏生就沒有今天的一切,所以很快就釋然,笑道:“是這樣的,凡是師母做出的決策,我們老師都堅決維護。凡是師母的指示,老師都會始終不渝地遵循。”
“我在家裏也差不多。”陳浮生不露痕跡地縮回香菸,一臉真誠。
“別人笑我們妻管炎,我笑他們看不穿啊,好好,浮生,我們可謂是志同道合啊。”張春鴻哈哈大笑,顯然很高興找到一個能給他“墊背”的戰友,老人是性情中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做什麼。等陳浮生和楊夏生交換名片,見縫插針道:“小楊,你回頭給浮生支支招,你手上負責的特色資源數據庫那一塊不是有聲有色,回頭你把《江蘇省情研究專題系列》和《江蘇黨校文庫》什麼的都給浮生畫出重點,虛的華而不實的東西都排除掉,你這名小師弟是真心實意來取經,你就別藏着掖着了,人家的靠山可了不得,連我甚至陳校長都不得不開後門,事情辦妥了,你肯定有好處。你小子別拿眼神暗示我,爲人實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缺點,現在不興文革那一套了,我要是能從頭再來,也會學你,好好在仕途上撲騰幾年,在改革大潮中做一個弄潮兒。”
楊夏生朝陳浮生搖搖頭,嘆了口氣,這位恩師學問大,正直卻不迂腐。可就是說話直來直往,據說幾次在中南海給中央政治局大佬們講課的時候也是這臭脾氣。陳浮生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禮我也收了,還得忙一下接下來你們的開學典禮,那浮生我就下逐客令了。”張春鴻笑道。
陳浮生和楊夏生關係融洽地一同走出辦公室,張春鴻突然瞥到茶几一疊報刊後頭隱蔽放有四根菸和一個打火機,老人辦公室裏沒有菸灰缸,就拿了一隻紙杯從飲水機倒小半杯水,這與陳浮生落魄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可見這一老一小臭味相投並不奇怪。老人拿起一根點燃,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喃喃道:“世事洞明皆學問啊。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後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