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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夢雜亂無章,人物、時間、事件全部混在一起。在夢中,王橋在看守所209室裏坐板,聽到門外傳來咣咣的飯車聲音,門上小窗打開後,露出呂琪的臉。呂琪面有戚容,似笑非笑,嘴裏說着什麼。王橋急於聽清楚呂琪的話,從牀上站了起來。一個白臉漢子從背後重重地一拳打在背上。王橋顧不得追趕呂琪,與白臉漢子廝打起來。等到他追出看守所時,呂琪上了一輛小車。王橋奮力追趕小車,小車越來越遠,最終絕塵而去。他猛地衝進看守所,想和白臉漢子算賬,在走進看守所時,見到晏琳站在看守所門口。
從夢中醒來以後,王橋睡意全無,披了外衣,推開窗。冷風從黑暗的夜裏猛地撲了進來,讓其頭腦瞬間清醒。從五樓窗臺往下看,窗外是一排排整齊的高大香樟樹,燈光孤獨地從樹葉間穿出來,整個紅旗廠陷入沉睡之中。他腦子裏湧出“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羣中”的旋律,旋律一遍一遍重複,在腦中迴響。
六點整,大喇叭開始廣播。六點半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隨後是紅旗廠新聞,播完新聞便是輕音樂。
吳重斌走出客廳時,見王橋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客廳窗邊,打着哈欠問道:“起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王橋道:“每天都是這個時候起牀,習慣了。而且廣播聲音這麼響,想睡都睡不了。”
吳重斌與王橋並排站在窗邊,看着窗外匆匆行人,道:“從我記事起的那一天起,廣播就是六點鐘開始。很多三線廠都曾經實行過軍事化管理,延續下來的傳統很難改,等到傳統改變,就說明廠子要出問題。”
紅旗廠廠區內散發着獨特氣息,這讓王橋覺得格外親切,道:“紅旗廠在這裏幾十年,早就生根發芽,說搬走就搬走,我這個外人都覺得無比惋惜。”
吳重斌拍着窗臺,道:“大勢所趨,廠裏上萬職工,加上家屬至少兩萬人以上,我們面臨的是生存問題。雖有不捨,也得毅然而行,這是全廠共識。我敢肯定,紅星廠搬遷也是遲早的事情。”
“也許吧。”王橋體會到吳重斌話語中的一絲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