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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州重巒疊嶂的山林之間,一個破舊的驛站裏坐着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她背後早已破舊的牀板上躺着半扇老虎,一張虎皮被完整地剝下來,掛在一旁,隨着破廟的夜風搖搖擺擺,活像是一張大旗。
面前的火堆噼裏啪啦地灼燒着,那蓬頭垢面的女人無聲地喫着半塊幹饃饃,就着旁邊水袋裏的水往下送,順手拾起地上的一角陶碗碎片在牆上一道劃下去,劃到一半卻又覺得沒勁,隨時一丟就把陶片又丟到了角落裏去:“記那些破日子有什麼用處。”
自從離了魯東,李平陽搶了一匹馬便開始漫無目的的逃跑,走到哪裏便躲進深山,打一些野味,一部分留着自己喫,另外一部分則送到集市上面賣掉換點糧食,偶爾還需要買一匹布回來做衣裳。冬天反而好辦一些,隨便什麼獸皮裹一裹就過去了。
離羣索居,孤身一人。
久而久之,李平陽就開始經常看到一些恍恍惚惚的幻影,有時候是阿母,有時候是阿耶,有時候是兩個弟弟,最多的時候還是師父。
她說不上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彷彿只是活着。
重複呼吸、咀嚼、進食、睡眠,維持着某種極其本能的生命的運作,那些人最初出現的時候會勸她,勸什麼的都有。可是他們現在縱使出現也不說話了,只是這麼直直地看着李平陽,而李平陽也回以沉默的視線。
她彷彿陷入了大山,又像是陷入荒原,並無人教她如何咀嚼眼下的生活,於是她只是不知晨昏地活着,做一個彷彿野獸的人。
然而,今夜似乎終究要有什麼不同以往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