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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峒道倒是對這種富貴習以爲常,聞言不由得笑起來:“這有什麼了?我記得我像這孩子這麼大的時候,那會兒長安真的彷彿有用不完的金銀珠寶。我們小時候逢年過節進宮去給皇上楊妃請安,有時候看着娘娘歪在榻上,大約瞧我們這些小娃娃好玩,就抓一把金豆子往天上撒,我們滿地跟着撿,撿着了都是自己的,撿的多的還另外有豐厚賞賜。”
張峒道說着,卻忽然收了聲音,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透出一抹暮氣沉沉的老邁。不只是他,自從安祿山叛變,唐皇逃過一次川蜀後,這天下似乎每個人都一夜間平白地長了幾歲。沖天的壯志豪氣,颯爽的少年意氣,就像是大明宮被戳破的紙燈籠,只留了一抹灰在風中飄搖,餘下什麼都不剩了:“後來……後來,以後再說吧——這牌子我來這裏之前還在宮裏見過,要不是看過一模一樣的,本官也不敢如此篤定。銜蟬,這牌子不是給你的,這上面的名字,也不是你的名字。”
銜蟬坐在小板凳上,茫茫然地抱着自己的玉牌,只是小聲嘀咕:“怎麼會?奶奶說了,這就是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算算年紀你一兩歲的時候恰好是安史之亂,那時確實亂得可以的,未嘗沒有後妃子嗣走散。但是銜蟬,叛軍也好,禁軍也罷,哪怕在那種情境之下也不可能讓如此荒唐之事發生。若你真是唐皇的子嗣,又是個男孩,你要不已經死於亂劍之下,要不然就是早已被找回長安,怎麼會讓你有機會跟着一個老婦人逃到和州這裏?”
李平陽這才明白第一次見着銜蟬,這孩子談吐爲何如此彬彬有禮,看來是誤以爲自己是什麼后妃遺失在外的孩子,纔會如此要求自身,也不怪這孩子被拆穿之後,表情如此悵然崩潰。
“我,一定是奶奶藏得好,當時那麼亂……”
“你若真是后妃的孩子,那時只會是寧可錯殺而不放過,怎麼可能讓你逃出來——以本官推斷,銜蟬你的母親應當是宮中侍女,在混亂之下她將你和這塊玉牌一起送出來,這塊玉牌恐怕根本不是爲了指示你的名字,而是爲了報答願意收養你的老婦人。”
“本官猜測,你孃親也未曾想到這老婦人如此仁厚,卻不大識字,也不知道‘銜蟬’是什麼意思,只以爲那玉牌上是你的名字。便沒有賣了玉牌,反而把這東西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