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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約天生反骨,越被阻攔,越要讀書學武。他的母親呢,曾經與父親伉儷情深,自從搬到燕郡,被迫旁觀父親變得浪蕩混帳,時間久了,人也就瘋了。
瘋了的裴母,將丈夫的變化歸咎於仕途坎坷。她無法挽回,便將希望都寄託在獨子身上,希冀裴雲蒼能更加出色,更加努力,讓父親滿意。
可父親並不希望裴雲蒼出色。
裴雲蒼每每在父親那裏捱了打,轉道去見母親,母親對他身上的血痕視而不見,永遠掛着一臉慈愛,催促他背書唸詩寫文章。
“後來,我漸漸大了,便想離開家宅。”裴雲蒼掩去所有細節,幾乎什麼也沒有說,“有一次,父親酒後失態,抓着我的頭髮往燒紅的炭盆按。我竭力反抗,弄傷了他,當天夜裏撬開門鎖逃了。”
逃進茫茫風雪夜,奔向更廣闊蒼涼的天地。
當兵,打仗,受苦,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結識魏安平,遇見程無榮,封賞燕平王,又找了傀儡替身坐鎮封地,自己藏匿洛陽遠郊的靈淨寺。
但這些事,不需要對姜晏講。
他只說:“靈淨寺是個很清靜的地方,適合久居清修,所以我住在那裏。”
姜晏頭一次遇見這麼不會講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