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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葬之事辦得簡樸,除了宿家人,也沒幾個關心這宅子死了誰,怎麼死的。宿十叄如同春日打苞夏日綻放的花,被肅殺的悽風冷雨撕爛扯壞,悄無聲息地腐爛埋葬。
姜晏來過宿宅的這日,宿成玉守夜至天際將明。灰白的天地間瀰漫起潮溼的霧,庭院間什麼都瞧不真切。挑着擔子的賣貨郎歪歪斜斜地踩着秋霜走進來,取下沾着霧氣的斗笠,對坐在棺材前的宿成玉笑了一笑。
“宿六,喫糖麼?”
屋內再無第叄人。宿成玉跪直了些,俯首拜道:“叄殿下。”
司晨隨意卸了貨擔,盤腿坐在宿成玉面前,自裝貨的竹筐裏抓了把竹節糖,塞進宿成玉手裏。
“喫罷,這玩意兒甜得齁嗓子。”
宿成玉垂眸,望着掌心裏廉價的竹節糖。市井小兒最愛喫的零嘴兒,對於許多貧苦百姓而言,尚算得上是無用且浪費的開銷。富貴人家的孩子不喫這個,比如姜晏,看都不會看一眼。宿宅的女孩子們打小也瞧不上它,維持舊日的體面彷彿是每個宿氏子女的本能。
但宿十叄生前喜歡喫竹節糖。
“十叄嫁與秦將軍,是爲結緣。”宿成玉握住發硬的糖,指間感到一種令人不快的黏膩。
司晨點頭:“秦知意脾性冷硬,耗費我許多功夫。人,錢,該送的都送了,所幸他還算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