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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痛多一點,還是歡愉多一點。
姜晏恍惚間產生錯覺,她好像不再是個完整的人,而是什麼血肉模糊的東西,在榻上蜷縮着嗚咽着瑟瑟發抖。她聽見滋滋的黏膩的聲音,那是另一具體無完膚的軀殼在擁抱自己;她聞到鹹苦的飛濺的液體,那是前世遲來的秋雨。當她摸索着探上對方的面龐,從溼透的額頭撫摸至開合的嘴脣,不穩定的話語便從指縫流瀉而下,帶着沉重的灼熱感。
季桓在講季慎之的死亡。
他沒有對姜晏的剖白報以質疑,也未曾軟語安慰。言語的安慰是最最無用的東西,他唯有將自己剝得同樣鮮血淋漓,纔算對得起這場交換遊戲。
“身爲旁庶的父親出人頭地後,總對宗族有些可笑的執念,彷彿他幫扶家中親眷,那些人便會真心實意愧悔曾經對他的態度。他宵衣旰食殫精竭慮,自有一份攬權的慾念,而這慾念如何與季氏無關?我的叔父,堂兄,姑舅,多少人蒙受父親廕庇……然而他受刑那日,家中無人爲他真心哭泣,亦無人爲他誠意哀悼。我從家宅出來,除卻我那病弱的母親,人人臉上皆藏着怨恐疏離。”
“怨父親做事不乾淨,連累季氏。避我父子如蛇蠍,生怕自身遭殃。恐今後家道中落,不能如往常享受榮華富貴。”
“可他們還心懷不平。”
“因父親用自己的死,保住了我的前程。”
“因我沒在這場變故中倒下,反而得了天子的賞識,若能經營得當,將來或可攀登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