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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何安憶,何是何安憶的何,安是何安憶的安,憶是——回憶的憶。
我總覺得一個單位的人其實就是一個單位的記憶,不管媸妍美醜貧窮富貴,有記憶纔有人,一個嬰兒從降生到三歲呀呀學語再到三十而立,他的每一步成熟都是建立在過去那一年的回憶上的,一個80歲的老人如果沒有回憶,那麼他就是一個——80歲的植物人。
這樣看來,穿越小說其實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個人擁有了兩個人的回憶,或着說,兩個人擁有一個回憶而已,跟我們從北京坐火車到上海一樣,一覺醒來,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種環境,你還是你。
你看,我的思想是多麼深沉!
我之所以擁有如此犀利精髓的思想,是因爲我沒事就愛胡琢磨這些東西,我比一般人閒得多。
在我的面前,擺着一杯剛沏好的,兩塊五一兩的花茶,煙霧嫋嫋,一張不知道誰丟的上個月的《參考消息》,我坐在一張帶靠背,屁股墊是被一圈圖釘按在中央的人造革椅子裏,閉目凝思,貌似妖孽。
孟大媽忽然衝進我的辦公室,指着街口張皇道:“小何主任,快,快幫我截住他。”
我把頭探出窗外,見一輛賣菜的小三輪剛好要轉過街角離我們遠去,忙問:“出什麼事了?”
孟大媽一拍菜籃子:“茄子七毛五,我買三斤,給了他兩塊五,他就找了我兩毛!”
我扳着指頭算了半天:“他少找你一毛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