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1/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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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秀已經有陣子沒來了,
這預料之中的發展倒並未讓你不安,只是整天被關在棲梧院裏實在有些無聊,你倒也不是不能出去,起碼在院子迴廊裏散散心還是沒問題的,但京華的冬天很冷,那阮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給你備的衣衫盡是些華而不實的絲帛緞衫,穿着雖好看卻遠不如件厚厚的棉襖來得實在,屋子裏的暖炭被殷勤的更換着你倒也不覺得冷,但要是出房門去院兒裏踩踩雪,保管不消半刻就得渾身瑟瑟的溜回來。
兩個小丫鬟雖不能陪你說話解悶兒,但那個總笑得掐媚的內侍喜順倒是能說會道,如今這境況你也擺不了什麼架子,那兩個小丫鬟雖處處細緻妥帖,卻是半點也不肯與你親近的,你便全指望着喜順給你叨叨些時興的趣事兒聊以度日,不知是不是錯覺,你對喜順總有兩分不真切的眼熟,卻又死活想不起來,但他對你卻實在關懷備至,甚至還揹着阮籍悄悄的給你尋了些雜記話本來打發時間,你有一次饞的想喫城東那家剛出鍋的栗子糕,本只順嘴一提,他居然也頂着風雪一大早的就去給你買了來。
喜順到底是東廠的人,縱使再小意伺候你也絕不敢對他放下心來,但那阮籍卻尤爲可恨,他的難纏指數遠超你的預期,甚至差點因爲你一時輕忽釀成大錯,
你頭一次見識到他睚眥必報的本性還是在大婚後不久,
阮籍當時去宋府接你時,便被你阿爹好一頓敲打來替你出氣,京華的冬天乾冷,偏那天卻正巧下起了雨夾雪,你阿爹故意的使他在門外淋着寒雨等了你叄個時辰,連替他撐傘的內侍都一併轟打了出去,你當時只喫着歸席宴食不知味,心中便有預感多半要遭。阮籍身體本就虛弱,纔回府不久便病重發起了高燒,喜順悄悄告訴你這個消息時滿臉都是惴惴不安,連帶着讓你那晚也沒能睡個囫圇覺,唯恐他受了氣要拿你開刀,但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你幾乎都以爲這個事兒就這麼過了,卻突然來了幾個內侍將你屋內的那些個可以解悶兒的古琴棋盤收了個乾淨,那兩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鬟不過因着午間陪你玩了翻花繩的遊戲便被阮籍尋了個由頭在棲梧院門口跪了一天一夜,用膝蓋墊着磁瓦子,跪在寒氣刺骨的雪地裏,茶飯也別想喫,足足從頭天的日出跪到了第二天的清早,膝蓋上的血肉黏着布撕下來,還能帶出一片渾濁的冰棱子。自那一頓磋磨後兩個小丫鬟便被嚇破了膽,原本還能與你打打手勢交流,如今便連眼神都不敢多看,只終日勤勤懇懇的當個工具人。
這些小事縱不過管中窺豹,阮籍此人的叵測之處,還遠不止於此,
自你入這棲梧院後,他其實並不常出現,但每次衛秀來的當晚,他卻必定會來。
衛秀雖來得勤,但每次都不會過夜。他來的次數多你自然樂見,畢竟你要再次的攻略他,雖說由欲生愛很難,但好在他原本就傾心投入的愛過你,因而只要能打動得他心軟,你便胸有成竹能將他往日的那些情意勾起來。所以漸漸的,他也從起初的睡完就走,到後來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你猜他多半是怕你因整日被囚困在棲梧院便開始自輕自賤,因而連那些纏綿過後的細節都溫柔周全了起來,明明第二日還得趕早朝,卻非要待你在懷中安穩睡去了才肯抽身離開,也好教你能有點希翼,覺着他這一趟來去匆匆不光是爲了那點子赤裸裸的男女情事。
事實上,你一直都有些懷疑“賜婚”是否另有隱情,畢竟你曾那麼用心的攻略過“宿淮安”,比起這個翻手爲雲覆爲雨,只輕飄飄一句話就葬送了宋清許後半生的無情天子,那個在洞房花燭夜後卻不忍對你痛下殺手,一面說着恨,一面連上供僅一顆的“長生果”也要巴巴的拿來棲梧院分你一半嚐鮮的少年,才更像那個你一直以來所認識的“宿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