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3/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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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叄天還只是一個,但第四天卻押上來了兩個死囚。你記得那是兩個壯漢,其中一個還瞎了隻眼,戴着個黑色圓圓的單邊眼罩,嘴角到下巴橫咧着條深深的刀疤,再加上滿身的橫肉,瞧着便不是個良善之輩。
“這一日復一日的流程可實在無趣,咱們今兒便來行個新花樣兒吧————”
阮籍將你抱在懷中,你午膳時才換上的新衣已經又被冷汗浸透,鈍痛的神經使你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他在說着什麼,他便已貼在你耳邊從容不迫的繼續補充道:
“這兩個狗東西本也沒這個好運氣,雖說現時還頭鐵着不肯招,但東廠向來還沒有撬不開的嘴,只可惜如今大理寺那邊有人執意要保,這天天死咬着東廠不放就想逼得咱家快些定罪好給他們一個複審從輕的由頭,雖然呀也不一定是真心想救,說不得正想借東廠的手來滅口呢————哎呀呀說遠了,只是這兩個狗東西倒實在有點子氣性,本督便想着就這麼都殺了多可惜,何不如讓小姐來選一選,選出一個來給這“檀香梳”開開刃,至於剩下的那個嘛······小姐想要他活,他便活。”
他的表情十分古怪,眼神裏鼓動着晦暗的引誘,動也不動的直勾勾看着你,彷彿在無比仔細的揣摩你每一個表情與反應,他的聲音很溫柔,但你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這是這些天來他第一次給你選擇的自由,將人犯的生死權交到你的手上,你被這件事砸得腦中都嗡鳴了一瞬,甚至一時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思維和精神一片混亂,但被他這句話勾起來的某種十分晦澀難明的情緒依然使你發自本能的戒備了起來。你目光有些渙散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兩個壯漢明顯在之前已受了不少磋磨,渾身都是新傷舊傷沒一塊好肉,也已不知多久沒有收拾過了,那頭髮油成了絡兒的糾纏在一起,身上襤褸的衣服混着血污粘黏着皮肉,隔着幾步遠也能聞見兩人身上的那股子濃烈的惡臭,你只捂着嘴下意識乾嘔了幾下,餘光卻瞟到了旁邊那叄扇染血的屏風上,藉着光看去,第四扇屏風後正擺着個窄長的鐵牀,仔細瞧那竟是一根根尖長細密的針組成,由機闊交錯組成個上下的結構,中間留出可放人橫躺的空間,想也知道若活人被放到了其中,那兩面尖梳閉合着交錯剮蹭,恐怕瞬間便能血流成河,渾身這二兩肉又能經得起梳幾下?
你並不想選,也選不出,在這戒堂的叄天裏你已經被阮籍折磨得精神幾度崩潰,你無數次無數次的催眠着自己保持冷靜,不能落入他的圈套裏,但情況和之前的完全不同,肉體的折磨只能愈發激起你抗爭的勇氣,但此時此刻,你要面對的卻是心理防線的全局崩盤,他甚至並不真正清楚這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他只以爲你是宋清許,他只以爲自己在馴養一個乖巧可意不會背叛的玩物,僅此而已,
但只有你自己清楚,你如今這懸崖撒手的處境,你若是被擊潰了,真正失去的會是什麼······
思緒越飄越遠,你忽然有些恍惚,好像你都有些記不起那天的事了。
你當時說了什麼?你選了嗎?你指的的是左邊那個還是右邊······
目光不自覺的移到了第四扇屏風上,那面白紗上的血最少,但你卻清楚,他們死得多麼悽慘,血幾乎都要流到你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