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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散漫的遊離在一羣羣神色各異的百姓身上,甚至在幾個嘔吐的弱男子與弱女子身上多看了會兒,可偏偏不看某一個方向。
可也不知怎的,他越是不看那個方向,那個方向就越是在他余光中顯眼,似乎染上了濃郁的色彩,勾着他的興致總想往那邊瞧瞧。
嬌養在後宅的世家貴女連死了貓狗都要哀慼憂傷,甚至抹幾滴眼淚,更莫說是親眼見識這般大肆斬首的場面了。裴凌認爲言清漓定與那些早已受不住驚嚇的女子無異,即便沒嚇哭,也必定是六神無主。
可當他忍不住將目光瞥過去的時候,那秀氣白皙的美貌少年卻一如行刑開始之前那樣,站定在原地不動,既不驚慌、也不失措,目光牢牢的盯着刑場。
隔得太遠,裴凌看不清她眸中神色,但心思粗糙如他,也能從那模糊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悲涼與孤寂,似在隱忍,又似在恍惚。
青果出身市井,從小在逃荒與流民中摸爬滾打着長大,死屍早見過不計其數,此刻看到那些血淋淋的腦袋倒也沒有多害怕,她倒是擔心言清漓會有所不適,可她悄悄抬眼看去,卻發現言清漓除了面色泛白外倒也未見驚恐,尤其那雙黑漆的眸子裏好像還閃着一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有點點寒光,好像還有……懷疑與掙扎?
青果跟着言清漓已有些時日,她雖不清楚自家小姐與朱家小姐到底有何恩怨,但也隱隱察覺並非只是女子間普通的勾心鬥角,見言清漓似乎沉浸在思考中,青果不敢開口打擾她。
朱家人丁興旺,將十四歲以上的男丁盡數處決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這之後便是那些被流放去西北的女眷與僕婦,囚車緩緩的從官差清通出來的大路上游街而過,車輪碾壓着石磚路面,沉重而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