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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白再被放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醫務室了。陶蒼林當了一路的鋸嘴葫蘆,無論她如何激怒,都只當她是根木樁子搬運,等卸貨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把她往診牀上一扔,然後就退避到一邊。
校醫看得好笑,她見多了受傷過來的學生,揹着有的,扶着更多,偶爾也有那膽子大的敢借着有傷抱着人來,可這碼頭扛貨一樣扛過來的,還是第一次,而且扛的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陶蒼林額頭出了細細的汗,亮晶晶的,連鼻尖都滲出了一點汗,本來就熱,又扛了這一路,身上的襯衫也被沾溼了,微微貼在身上,半顯露出少年人清瘦卻挺拔的身姿。
他的胸膛還在起伏着,隱隱可見鎖骨從領口解開的扣子裏窺得一隅,卻壓抑了喘息,和校醫交代起經過,聲音平穩、條理清楚,完全像個大人,只是在某些細節時稍微頓了一下,進行了一些必要的簡化和拼接。
應白就這麼坐在牀上,眨巴着眼睛看他編瞎話,一邊笑眯眯地附和:“是呀,醫生”,“沒錯,醫生”,“一點沒錯,就是這樣”,一邊暗暗打着眉眼官司,衝他不時飛個眼刀子。
糖衣和炮彈,全部被拒收,陶蒼林沒多朝她那邊看一眼,只讓校醫替她檢查。
應白的腳踝沒什麼大問題,骨頭沒事,只是扭了一下,所以起了塊紅腫,她皮膚太白,看上去有些可怖,但治療辦法也很簡單,用藥油揉開淤血就行。
也是這個時候,陶蒼林知道了應白有多嬌氣,醫生手指碰上去也要哼哼,稍微摸摸就叫喚,要揉捏時更是差點掉金豆豆,睫毛都沾溼了,像碎鑽璀璨。
醫生上完藥,隨手將藥瓶遞給站在一旁的陶蒼林,卻沒人接,一回頭纔看見身後的男生呆呆看着抱着膝坐着的應白,忍着笑輕輕咳嗽了一聲,纔看見男生一下子回過神來,欲蓋彌彰地低下頭,還是沒看見她遞過去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