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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蘭苑比佳景灣要再低端一些,但佔地卻大了兩倍多,銷售領着蘭殊和江遇實地感受高比例的容積率和入住率,一圈下來把蘭殊累得夠嗆。
每層兩梯六戶,面積都不大,60到90平,套內大概40到70平。小區植被很少,光禿禿的,有一小片簡單打造的兒童天地,放了幾個攀爬架和兩個鞦韆。人車不分離,內部道路又不夠寬敞,路遇不少老人提着菜籃子與往來車輛擦身而過。途徑小區後門,有絲絲惡臭襲來,“這兒是這片的垃圾站,政府規劃的,沒辦法,”銷售向蘭殊解釋,又連忙道,“咱們這兒側門就是菜市場,再過去一些就是這片的公立幼兒園,很方便的,所以小區里老人小孩兒都多,二胎三胎的也不少。”
蘭殊聞言有片刻怔愣,他腳下步履未停,心裏卻忍不住地想:“四五十平米的房子,怎麼擠得下五六個人?”
離開時銷售悄悄掏出手機:“小哥加個微信唄,之後你們哪個樓盤開業要招置業顧問的,別忘了我哈!”
兩人再次上車前往最後一個目的地。
禮樂江山的位置稍遠,蘭殊路上沒怎麼說話,江遇覺察出他的情緒不高。
“怎麼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問,“剛不是表現得挺好,踩盤踩得有模有樣的。”
蘭殊側頭不說話,將視線放到窗外。
他的確不大有精神,可他沒法給江遇說,他不想江遇笑他何不食肉糜。他也的確沒有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意思。他只是忽然覺得偌大而光鮮的首都,聲色和平歌舞齊鳴的盛景之下,多得是掙扎努力之後無可奈何卻又只能自我安慰着囿於困頓的人。將生存解釋爲生活,以小確幸掩蓋肩上巨大的負累。蘭殊有點難受,自己因出生於是不勞而獲的一切與方纔所見相比實在割裂。然而最讓他難受的是,他自心底拒絕逃離這早已融入骨髓的富足安逸的生活,於是方纔的一切憂戚與不忍都顯得極其虛僞。
真挺好笑,行走在當前社會,他理應早已司空見慣這些無處不見的貧富落差。卻不知怎的今天尤爲感性,忽而便充滿了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