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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的彩排結束,趙子成送走家中長輩,回過頭安頓伴郎伴娘。伴郎除江遇蘭殊外另兩個都是趙子成網點的員工,先前沒來得及和蘭殊打招呼,這會兒也分別熱絡地上前攀談。周妮妮和楊晚溪並另三位伴娘也走了過來,合計明天的婚禮細節,江遇和他們今天到得早,晚餐也是一塊兒喫的,該認識的那時便已認識了,該加的微信那時便也加好了。陌生的女孩對蘭殊態度很好,言語間姿態也放得稍低,親近之意包裹着矜持,維持在表面的言笑晏晏中。只楊晚溪對他一如過往。蘭殊記得自己大學時人緣一直很好,男生女生都挺喜歡和他玩兒,常拿他富二代的身份開玩笑,無所顧忌地薅他羊毛,有好感也自在地表露。然而離開校園日久,那樣的自在與無所顧忌再難見到了。比起他,江遇顯然更喫香一些,彩排的事聊得差不多,便有姑娘找江遇閒談其他,拿不知哪個朋友的離婚案子諮詢江大合夥人的法律意見,又談起自己外企的待遇問題,詢問是否符合勞動法。蘭殊心裏不得勁,卻也明白現今豪宅豪車齊備工作體面還高大帥氣的江遇在婚戀市場簡直香得不能再香,趙子成這種愛當月老給朋友湊對兒的幫忙牽根紅線也無可厚非。最重要的是蘭殊清楚自己和江遇壓根沒可能。
可他還是不得勁,按捺着外放的酸氣把那湊過來的姑娘一陣打量。外企很牛嗎?紐約大學的碩士又如何?含金量比得上江遇燕大的保送嗎?燕市本地人怎麼了?靠着家裏花錢打點鋪路得來的一切有什麼好拿出手的?如此審視完,蘭殊驚覺不對,他好像,把自己也給一道批了。
趙子成已跟婚禮的酒店訂好房間,明天一早在酒店接親,大家都懶得回家。時間還不算晚,趙子成顯然睡不着,笑嘻嘻地要拉他的伴郎們再一道去喫個夜宵,自然也不落下自己的親親媳婦和她的好友。楊晚溪婉拒並先告辭回家了,原因陪孩子是一方面,下週凌硯出差的行程和項目文件她還得加班再梳理兩遍,從機酒宴席到天氣冷暖都得細細留心,項目進展和參與各方的具體信息也得事先牢記。不過楊晚溪當着蘭殊的面只提了孩子的原因。周妮妮先回去睡覺,她明天要早起化妝,怕水腫所以半點不敢熬夜。其餘伴娘則都挺大方地應承了下來。幾人於是開車出發去附近的大排檔。
露天的桌子上擺滿重口美食,明天有大事,大家都沒喝多,一人一瓶啤的有個氛圍就行。蘭殊開了車,於是連這瓶啤的也免了。趙子成感慨萬千——自求婚成功,他已經不知道感慨過多少回了,但明天是婚禮,哪怕證早領了,婚禮總還是帶有婚姻起始的意義,這大概就是儀式感,於是他的感慨又繼續伴隨些微酒精滔滔不絕地湧來,說到深處,趙子成居然又開始落淚,抱着江遇的胳膊涕泗橫流,一邊哭一遍訴說和周妮妮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自己奮力打拼,佳人不離不棄,“我倆只要有一個人稍微動搖那麼一點點,早散了。”
江遇沒嫌棄他的鼻涕,反倒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蘭殊坐在一旁默默扒拉烤串,他從私心來說,覺得趙子成是比周妮妮更加不容易的。他之前不這麼想,女孩的青春向來是最寶貴的,可他最近,老實說就這幾天,他心態變了。等待與堅守雖然不容易,但如果知道自己託付的這個人本就是這世界上再難遇到的值得全心託付的人,那麼等待與堅守起碼沒有那麼那麼不容易吧?蘭殊知道自己這麼想有很多問題,其中不乏男權主義,難掩社會既得利益者的片面與高傲,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想。他的確很偏心。畢竟雖然沒親眼見證趙子成這一路的打拼,他卻也近距離觀察江遇的繁忙與疲憊挺久了。
宵夜到一半,蘭殊提前撤了,林逸今天夜班飛機,他說好了去接機。所有人都站起身送他,蘭殊連忙按住江遇的肩膀,阻止他從衆,也拒絕了他的同行,而後迅速打完招呼離開。當然臨走前沒忘把賬先結了。
蘭殊到機場的時候,從錦市到燕市的航班剛落地,他在到達口稍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林逸輕裝簡行從裏頭走出來。蘭殊主動提過林逸的小包,到了停車場又體貼地替他開門,殷勤得讓林逸狐疑。上了車,林逸放低了座椅,半躺着饒有興致地看向蘭殊。
“咋了?”蘭殊開啓轉向燈,踩下油門。
“沒怎麼,”林逸抻了個懶腰,“這阿斯頓馬丁坐起來確實比途觀舒服哈。”
“諷我呢?”蘭殊笑,“下次想坐什麼?我回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