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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說話!” 實際上方瑗一句話也沒說,他也能找到千萬種理由去怪罪別人。 然後他像爲了救場一樣,趕緊和易陽伯打招呼。 “易先生你可千萬別生氣,小孩子家家能懂什麼,她那是……” “咦?”易陽伯靠近了仔細觀察她眼睛裏的氣韻。 和異獸簽訂契約的人眼瞳比起是圓瞳,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隱隱變成豎瞳;如果他剛纔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小女孩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幽藍色的豎瞳。 也是和異獸簽訂契約的御獸師? 他直起身來和彭懷興改口說道:“其實我夫人的確也想要一個女兒,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可以再多爲孤兒院做點貢獻。” 這種空頭支票當然是想開多少就開多少。 彭懷興立馬喜笑顏開,然後不顧臉色蒼白的方瑗,和心滿意足的房安邦,轉而和易陽伯說道:“當然了易先生,那我們先到我那邊的辦公室商量一下一些必須的事情和流程。” 在此過程中,他們似乎完全不打算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好像篤定孩子只是一個商品,被誰以什麼樣的價格買賣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事情。 “彭院長!”杜青碧終於忍耐不住,“哪怕是被領養,也是要結合孩子自己的心情和意願的。” “小……方瑗不願意去新家,你又何必強迫她!” 哪怕她不是她原來的姐姐,她也要說出來,因爲她是方瑗,是她最愛護的那個小妹妹,她絕對不可能看她被這麼拉入火坑。 方瑗抬頭看着她,有一種想要和以前一樣撲進她懷裏的衝動,可是又覺得自己早就沒了還可以這樣做的資格。 她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想要張口說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 彭懷興氣不打一處來,然後朝她罵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孤兒院現在情況是多不好?” 雖然沒錢是他自己貪污剋扣的原因,但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現在自己承認。 “要是孤兒院倒閉,你們都去大街上喝西北風?” “再說了,她才六歲能懂什麼,我現在替她做的決定當然纔是最好的!” 說完,他又滿臉笑容地迎着易陽伯往院長室的方向走。 “來來來,易先生你千萬不要聽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說的話,我們去辦公室談事情。” 易陽伯是個很會看人臉色的人,見她敢出來頂撞彭懷興,就知道這院長平時在孩子們心中估計也沒多少分量,估計也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但和這樣的說話有的時候反而是簡單很多。 至於方瑗這樣的小孩子。 他呵呵一笑,像是慷慨的慈善家一樣說道: “這個小姑娘和小瑗的關係看起來很好,小姑娘也快高考了吧?但不管哪個大學的學費,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應該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吧。” 他又看向方瑗。 “不如你和我們一起來辦公室,我們好好談談,你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他像是充分給予對方思考的機會,但實際上也是一種威逼利誘。 方瑗咬緊下脣,還是點點頭,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去。 杜青碧着急,立馬就要跟上去拉住她的手,但是房安邦往她面前一攔,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麼,你妹妹馬上就有個好出路了,你不想好好恭喜一下人家,還打算搞破壞嗎?” 杜青碧語氣冰冷,“前提是她自己想要跟這樣的人離開,否則那只是別人的一廂情願;而且我也奇怪,房安邦你到底從哪裏來的底氣,覺得你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取得的?” 房安邦直接一巴掌揮過去,速度比早上的時候要快,她立馬抬手,那力道震得她手臂有些發麻。 看上去不僅僅是速度,連力道也忽然變大了。 房安邦冷笑,“怎麼就不是老/子我自己掙得來的?你們都不敢和異獸簽訂契約,我去了;你們都怕死,我不怕;所以現在我能是人上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把自己包裝得不錯。” 如果不是聽那隻蝴蝶說過他的夢境,杜青碧還真要爲他鼓鼓掌。 “但你怎麼不說,你和異獸簽訂契約,你因爲你在恐懼之下,把剩下所有人都鎖在房間裏,試圖讓其他孩子變成發狂異獸的口糧,以換取自己逃跑的時間,只是事與願違,倒是沒想到異獸在門外,於是你陰差陽錯在被脅迫的狀態下和對方簽訂了契約。” “那你自己努力做過什麼了?哦——”她語氣譏諷,“那的確也算是一種努力,指努力的損人利己,是吧?” “你現在看似有的成就,是隨時都可能崩塌的水月鏡花,還沒落定塵埃的事情,你反而已經炫耀起來。” 房安邦面色猙獰,在所有人不敢靠近他們戰場中心的時候,院長彭懷興的聲音喜氣洋洋地傳來。 “馬上就有孩子要去新家了,讓我們恭喜她。” 這句話像是打破了他們之間無形的硝煙,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杜青碧回過頭的時候,已經看見易陽伯滿臉笑容,像是摟住自己女兒一樣地摟住低着頭的方瑗。 房安邦不可置信地問道:“那我呢?那我呢?!” 彭懷興拍拍他的肩膀。 “安邦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以後你還有很多機會嘛。” 房安邦一巴掌揮開他的手,然後朝着易陽伯怒吼:“放/屁!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易陽伯笑容不變,“你在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30 21:00:00~2023-11-01 22:00:00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達盧西亞的風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4 ◎“滅鼠”行動◎ 房安邦今天在衆人面前丟臉的場景可以說是直到晚上熄燈後都被衆人津津樂道,夜幕籠罩的孤兒院女生宿舍一直響着此起彼伏輕微的聲響,好像夏初茂密草叢裏逐漸甦醒的昆蟲鼓動自己翅膀的時候,就帶起自由喧鬧的鬧聲。 杜青碧並不是非常在意這件事,在她看來,房安邦哪怕沒有被這件事破防,按照他的性格也很快就會因爲其他類似的打擊破防成今天那樣。 自身沒有過硬的實力,幻想天下所有的餡餅,只有他仰起頭,甚至不用伸手就能接到,哪有這樣的好事。 所以她就當看個樂呵,就不再過多關注,她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方瑗進了院長辦公室到底是被告知了什麼,纔會做出那樣違背本心的決定。 不過今晚的方瑗明顯在躲着她,以往都是和她一起睡的,今天非要將打着補丁的被褥搬到距離她最遠的角落裏睡。 杜青碧不打算就讓她這樣帶着心結離開,於是搬着被褥跟在她身旁放下,然後就看着方瑗又搬起被褥再換地方,杜青碧一聲不吭,跟着她走。 兩人一路說着“讓讓,抱歉讓一讓”,一直說到已經睡下的人不耐煩地低聲和她們說“晚上能不能不要這麼折騰”的時候,方瑗終於覺得很不好意思,然後紅着臉,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算是今晚就準備在這個角落過夜。 杜青碧把被褥在她旁邊鋪好,在黑暗中略帶興奮的低語裏,她們之間的談話就不是那麼顯眼。 “方瑗,今天院長和那個人是威脅了你嗎?” 她的語氣有些憤怒。 方瑗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蒙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回答:“不是……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是你自己在不受脅迫的情況下,自己做的決定嗎?” 面對杜青碧的提問,像是爲了逃避現實的方瑗久久不願做出回答。 杜青碧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是不是說什麼,你跟他走,到時候他就資助我上學,或是給孤兒院一筆錢之類的?” 半晌後,方瑗終於低聲回答,“那樣姐姐就不用每天那麼辛苦了,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