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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撐起手臂,現在是正大光明地看她,她這個人的姿態和容貌,讓她哪怕就是躺在這裏,都像是能夠入畫的美麗。 “我有一個疑問。” “你問。” “你的契約異獸是什麼?” 一般來說,在御獸的世界裏很少有人這樣直接詢問,因爲這某種意義上是有些冒犯的。 在市博那件事發生之後,宋平特意把她和林深山拉過去做了叮囑,說是暫時不要向外界透露她的契約異獸是龍這件事。 所以此時她自然是說,“是[黑蛇],那個時候……哦,你已經進宿舍了。” “不,我在陽臺上看見了。”蘇合的視線還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我覺得那不是‘蛇’。” 好敏銳的直覺。 但杜青碧臉上絲毫沒有異樣,面對這個質疑,她的回答很簡單。 “那你覺得是什麼?” 蘇合看了她一會兒,像是想要把自己的疑惑彙集成一個答案。 然而答案像藏在迷霧之中那樣撲朔迷離,看不真切。 最後她重新仰面倒下,然後說道:“不,我暫時也不知道,或許只是我自己的錯覺。” 杜青碧甩了一下衣服,把最後一件外套摺好放進衣櫃裏,內心和今天入學的所有新生一樣發出一致的感慨。 ——我們這一屆好像都是奇怪的人啊。 46 一更 ◎爭分奪秒,是你們要學的第一堂課◎ “叮——!” 一聲清脆且足夠刺耳的打鈴聲在半夜三點半, 所有新生睡意正濃的時候突兀地響起。 那彷彿尖銳指甲刮撓玻璃的聲音幾乎能把人的整個頭皮都掀開,無論怎麼捂住耳朵,也能感受到一股化作電鑽錐子的狂躁在往腦殼裏鑽。 原本杜青碧還在夢裏嘗試着接下那一斧頭,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心口突突一跳,難得被玉蟾抓住機會直接踹回月宮之下了。 饕餮抬頭看看化作夢境天邊一道流星的杜青碧, 以及緊隨其後衝回人世的蒼龍, 語氣裏或多或少就帶上了些許擔憂。 “怎麼回事?” 月兔和玉蟾也從月亮上探出頭來問, “是不是人世那邊出現什麼大事了?” 見老友還是很擔心的樣子, 混沌的聲音從虛空之中傳來。 “其實近些年來,人界與山海界之間的壁壘逐漸變得薄弱, 你若是想去,強行衝破縫隙也不是不行。” 饕餮喫草的動作一頓, “算了,我的真身本體要是過去的話, 會導致多大的黑淵形成, 我想都不敢想,你可莫要把我和那些沒腦子只想着喫喫喫的蠢貨相提並論。” “炎黃當年說你有去‘尋天機’的天賦,我原本是不信的。”混沌慢悠悠說了一句,然後又接上一句,“不過現在看看,他們或許說的沒錯。” “如果終有一日洪水再度滔天,你說, 這山海諸獸還會與凡人並肩嗎?” “嗯……你覺得呢?” “你爲什麼用疑問句反問我的疑問句?” “你好好做你的夢去算了,不到事不得已, 我保證誰也不會吵醒你。” 杜青碧直接從牀上滾下來了, 堅實的地擱硌得她清醒過來的時候, 她看見上鋪那個叫做蘇合的高挑美人已經先一步打開陽臺往聲援的方向看去,緊接着她動作飛快地換下睡衣,穿上下午剛領的統一訓練服。 杜青碧探頭出去一看,發現操場上燈火通明,隱隱有幾個人影佇立在那裏。 她也二話不說開始換衣服。 剩下的柳尺素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們,聲音微弱地問道:“發生什麼了?” 蘇合懶得回話。 杜青碧說道:“有紅色應急燈光閃爍,應該是緊急集合。” 這還是她和林深山去巡邏時學到的,當然在進入宿舍樓的時候,一樓大廳非常顯目的位置上也有提到這一部分的說明講解。 聽到這話,柳尺素也趕緊從牀上下來換衣服。 眼看自己上鋪還沒動靜,個頭矮矮的小姑娘還是拉了一下孟煙的被子。 “孟煙……緊急集合了,我們最好趕緊去操場。” 孟煙用被子矇住頭,寄希望於這樣就能把那刺耳嘈雜的警報聲隔絕在外。 “煩死了……大半夜的,還是入學第一天晚上,這些老師是不是有病啊?!” 她語氣裏滿是這個本應在熟睡時間點被吵醒的不爽。 但是柳尺素看看其他兩位舍友動作快速的姿態,有些着急,“孟煙,我們要快點了!” “萬一只是一個惡作劇呢!那我們大半夜也要陪他們折騰?!” 孟煙猛地掀開被子,語氣不爽地說道。 蘇合將自己幾乎快到膝蓋的烏黑長髮紮成方便行動的高馬尾,然後飾以一根赭紅色的髮簪別住。 聽到孟煙那句話,她忍不住嗤笑一聲,“算了吧,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柳尺素張張嘴,感覺宿舍裏的氣氛一時間又冷了下來。 在蘇合直接打開窗戶,從四樓的陽臺上一躍而下的時候,杜青碧也轉過頭來對她們兩人認真說道: “你們最好動作也快一點。” 她的靈力網絡掃過去,發現站在操場上的那幾位靈力閾值反應都不低,最有可能的果然還是教官半夜突然襲擊式的檢查。 而且這個套路……怎麼看都好像她之前那個世界裏看的小說……感覺去晚的同學,將會迎來魔鬼式的懲罰訓練。 將她大概的推測簡單給兩位舍友提了一嘴,杜青碧也選擇直接從陽臺上出發。 她的動作與蘇合那樣翩躚古雅的姿態不同,腳踩住金屬欄杆邊緣用力,只聽吱呀一聲,堅實的欄杆瞬間往後凹出一塊癟塘的時候,杜青碧整個人就已經如出膛的子彈、離弦的長箭,往操場的方向衝去。 秋旻跟在她的身邊,藉助一天中最濃郁的夜色和她並肩而行。 從最短的空中直線距離過去的時候,杜青碧往下一瞥,就能看見只有少部分的新生第一時間就離開宿舍往亮着強光燈的操場而去,更多的學生是站在陽臺上,還睡眼惺忪、或是意識懵懵地看着不知道爲什麼發出很大動靜的操場那裏看去。 杜青碧雙腳站在操場上的時候,前後時間只花了五分鐘,而比她更之前站在這裏的,除了她的舍友蘇合以外,只剩下林深山、溫憶聲,還有一位並不熟悉冷着臉的高個子新生。 林深山對她先揚起手,然後是站在他旁邊的溫憶聲也從肩膀旁邊探出頭來,嬉皮笑臉地和她打招呼:“喲!小杜同志來得也好快,你們宿舍也是來兩個人啊。” 蘇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杜青碧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無果後,又移開了視線。 杜青碧摸了摸鼻子,感覺這舍友似乎不是那麼好相處。 她自然而然地選擇站在熟人林深山旁邊,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因爲他們幾人來得最早,所以理所當然成了第一排,也是唯一一排的新生。 在他們面前,也是刺目燈光的下方站着四個中年教官,三男一女。 其中有一位尤其眼熟,臉上那副神情還很欣慰。 方盡瞅瞅他那表情,覺得肉麻,“又不是你家閨女,你這麼榮辱與共幹什麼?” 鄭大強看着一個暑假過去,個頭又長高不少的小姑娘在朝他打招呼,回應了一聲後,和老友嘀咕。 “你懂什麼!她第一個過招的人可是我!我!”說話間,他的語氣有些唏噓,“想當時我就覺得這小姑娘以後肯定有大出息,你看現在她不也是第一批就過來的人!警覺性果然是高!天生的好苗子!哎……就是可惜……” 方盡無情損他,“就是可惜你抽籤抽到丁班,輔助系治癒系專用班,人家怎麼看都是甲班的苗。” 鄭大強哀怨地看向站在最前面掐着秒錶,在記名冊上挨個寫什麼的金髮女性。 “該不會抽籤……” “咳。”另一位教官陳始咳嗽了一聲,沒讓他口無遮攔地繼續說下去,“抽籤是在獬豸眼皮子底下進行的,老鄭你自己手氣不好,就別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