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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諾沉默了數十秒,才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進金三角的時候並不是跟着孟坡一起來的,我有兩個同伴,一個可能已經被緬甸兵當成毒-販抓走了,還有一個是僧人,寺廟的僧人,大概有五十快六十歲了,他叫拔衝,我不知道他真名是什麼。他死了,跟我一起逃跑的時候,死了。我們當時開了一輛越野車,被緬甸兵包圍了,我在主駕駛,他在副駕駛,右腹中槍,應該是打碎了脾臟,死之前我給他餵了一顆搖-頭-丸,他就跟我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大概意思是,任何人都無法爲自己的罪惡找藉口,即便有,那也是自我安慰而已,最終這些罪惡都會變成業果,在他們身上重現。”
柳什睜開通紅的眼眸,像一潭沒了任何波動的死水。她看着葉一諾,用自嘲的語氣問:“我從不相信因果,這是個有階級的社會,只要有階級存在,你口中所說的罪惡就不會消失,大人會欺負小孩,富人會欺負窮人,窮人會欺負比他更窮的人。人們一旦認識到了自己是處於某個階級之上的人,那麼他就會選擇動用手裏的倚仗,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你口中的罪惡。所謂的業果?無非就是建立在一個階級一個階級之上的產物罷了。”
葉一諾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即便他用學來的泰語拼湊了很長時間,才理解柳什這段話的意義,也依舊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個女孩對於社會的殘酷似乎早已熟稔於心了。
葉一諾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把口袋裏一直藏着的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柳什。
“拔衝僧人死前告訴我,他在寺廟裏藏了三根黃金,是他這些年當臥底時從毒梟手裏偷來的積蓄。這筆錢雖然無法抹平他給你帶來的傷痛,但足夠讓你活的輕鬆一些,照片的背面就是地址。另外,我其實不是老撾人,我是中國人。如果順利的話,等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事,會帶你一起出去。”
後者臉龐非常平靜,沒有一絲猶豫地接了過來,並拿在手裏看了很久。
這期間兩人沒有再說話,時間漫長的好像過了一整個世紀。
直到頭頂的烏雲間隙灑落一道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