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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開的三皇子慢慢坐起身來，看着眼前這一幕, 後知後覺地發現, 自己也已經渾身冷汗了。
他心裏在反覆地想, 如果當時蘭奕臻沒有撞開他, 那麼他那一瞬間的選擇, 是獨自逃生, 還是捨己爲人呢？
他不知道。
甚至連自己剛纔明明可以下樓了, 卻轉回去拉蘭奕歡，都是他不可能提前意料到的, 一切只是在最危急的那一刻的本能而已。
狂亂的心跳下，三皇子一時覺得彷彿有無數畫面從腦海中飛流而過，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其中那喜樂悲辛跌宕起伏的情緒，卻無法捕捉到任何一個具體的畫面。
唯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唸頭在腦海中徘徊，越來越是清晰。
那個念頭在對他說：
蘭奕歡已經死了。
很荒謬，但他心裏就是很確定這是真的。
在他前方不遠處的那個活生生的弟弟，其實是個行走在陽世間的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