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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竹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了出來,平平直直、清清幽幽:“那本書分兩卷,第一卷叫霸道,第二卷沒名字,這是小姐留給你的書,所以在你小時候,我就放在你的身邊。我沒有練過人間這些功法,所以無法教你,但我認爲既然叫霸道卷,那氣霸道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練出問題,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一塊黑布便從範閒的眼前消失。
“真是簡單粗暴的解釋,真是個淡漠的、古怪的人。”範閒嘆了口氣,爬上了牀,從暗格裏取出那本沒有名氣的書籍,心裏盤算着,其實在練功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當真氣充盈丹田之後,並沒有依心念循經脈而行,而是有一部分逆着虛府的通道,直接灌入了後腰腎門之上的雪山關處。
雪山關通着脊柱,範閒不論前生還是今生跟隨費介的學習,都瞭解那裏的神經束直抵大腦,是人身體上最最關鍵的部位,稍有不慎,便會殘廢癱臥在牀。
但是範閒每天的午睡冥想,體內修練而得的霸道真氣,經過後腰雪山處一渡,卻會變得平穩安靜許多,那種躁狂感也會隨之而去,反而渾體舒泰,如同夏天裏喫冰淇淋。
從他一歲開始,他就是這樣練的,難道從一開始自己就練錯了?範閒沒有信心在這個世界的武學道路上走出一條歪路,卻又像飲鴆止渴的人一樣,已經無法擺脫這種快樂的束縛。如果現在停止不練,體內那些霸道的真氣總有一天會衝破自己這個臭皮囊。
瞎子五竹說,如果練不成是範閒自己的問題。
而範閒此時卻在想,練還是不練,這纔是真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