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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扁了幾年,範閒一直沒有可能碰到對方的身體。一方面是因爲五竹的移動總是顯得很鬼魅,悄無聲息,速度相當的快,尤其可怖的是,他的動作根本沒有絲毫先兆,完全無法通過肩頭的微側,餘光的角度之類信息來提前判斷。
第二個方面,就是五竹手上那根毫不起眼的木棍——每當範閒想盡一切辦法,使盡陰招耗盡真氣,將將要靠近五竹身體的時候,那根棍子就會像從陰間的魔鬼伸出來的爪子一樣,狠狠地敲在他的手腕上,腳踝上,甚至是手指上。
沒有碎,只有痛,難以忍受的痛。
而最讓範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管自己如何掩去自己的聲音,在這樣海浪打石的轟鳴聲中,蒙着一塊黑布的五竹依然能夠清楚地找到自己的方位,而他手上的木棍更是從沒有落空過。
“哎呀呀呀……”又是一棍敲中手腕,範閒痛極而唱,唱出京劇腔調,拖長了聲音,遠遠地躲開那個無情的瞎子。
……
……
山崖上一朵無名的小黃花瑟瑟縮縮地開着。
範閒渾身無力地躺在懸崖邊上,此時懸崖下的大海已經回覆了平靜,在陽光的照耀着緩緩流淌着一帶金光,一直被海浪衝刷着的礁石也終於有了一些獨處的時間,開始慢慢曬乾,一些甲殼動物也爬了上去,就像一個個的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