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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似乎沒有準備好,輕輕哼了一聲,倒是聽不出來是痛楚還是按到了部位。範閒平心靜氣,倚仗自己對人體穴道的認識,緩慢而又穩定地爲她揉按着頭部,手指與李雲睿頭部肌膚的每次接觸,都是那樣的穩定。
“嗯。”長公主皺了皺眉,心想自己是不是冒失了些,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手法竟然如此好,指尖似乎帶着一道道細微的氣流,在揉弄着自己痛楚的根源,每一捺,每一摁,都會讓自己輕鬆許多,精神漸趨放鬆,竟似緩緩生起一股睡意。
“這手法也是費介教的嗎?”她半閉着眼睛,斜靠在牀榻之上,朱脣微啓,隨口問道。
“認穴之法是費先生教的。”範閒的手指依然穩定地在光滑的肌膚上移動着,聲音也沒有一絲顫抖:“這按摩的法子,卻是自己學的。”所謂久病成醫,當他前世靜躺在病牀上,初期的時候還存着一絲重新站起來的奢望,所以那位可愛的小護士常常幫他按摩腿部及全身的肌肉,只是後來終究都絕望了,不過對於按摩的手法,範閒卻記了下來。
“挺不錯的。”長公主表揚了一句,又緩緩地閉了眼睛,享受着那雙少年的手所帶來的溫暖放鬆感覺。
廣信宮裏一片安靜,長公主的雙眼一直閉着,長長的睫毛搭在白皙的皮膚之上,微微顫抖,她忽然開口說道:“你要娶婉兒,就必須忘記四年前的事情。”
範閒的手指一頓,恰恰停留在了長公主耳下某處,那處看似尋常,卻是致命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