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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範閒並沒有真正地用“心”去看待過司理理,甚至連她那絕美的容貌都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因爲範閒自己就有一張很“什麼”的面龐。但自從出京以後,這一段長長的同行,不知爲何,漸漸的,這個女子卻在範閒的腦中烙上了一些淺淺的痕跡。
或許是她的身世可憐,或許是監察院的手段過於毒辣,或許是因爲正如第一次進入監察院大牢之後,那位七處前任主辦曾經說過的——範閒這個人,手段或許是辣的,但心,其實還是軟的,至少在每個部分還是容易柔弱起來。
他愈發尷尬自己不要憐香惜玉,但更加覺着司理理有些楚楚可憐。這種可憐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身世遭逢如浮萍所自然帶出的感覺,與那位清美不似凡人的長公主完全不一樣。
這些天裏,範閒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物,又在湖濱的野地裏尋着幾樣合用的植物,有些木然地調配着解藥,這是他對司理理的承諾,既然司理理告訴了他關於陳萍萍的想法,雖然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但他會將司理理治好。
至於白袖招紅袖招,都不在範閒的考慮範圍內,他考慮的事情要更加簡單一些,直接一些。
幾天的醫治之後,司理理表面上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出恭的次數卻多了起來,範閒在一旁靜靜地等候着,倒讓姑娘家有些不好意思。
使團車隊漸漸轉向東面,繞着大湖前行。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到霧渡河了,那裏就會有北齊方面的軍隊前來接手防衛工作。
“其實北齊人將這個湖叫北海。”司理理站在湖邊,手指頭在微微粗糙的蘆葦上滑過。
範閒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去的北齊?”
“很小的時候。父母帶着我與弟弟四處逃命,監察院追緝得厲害,爺爺的親信都死得差不多了,根本沒有人敢接納我們。”司理理苦笑道:“其實我對於爺爺沒有什麼印象,雖然知道他是當年最有可能接手皇位的親王。”